第63章揉揉_独宠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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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3章揉揉

  回京前,孟羽宁便与孟沅合计好,楚黛随御驾去北疆之事,不宜声张。

  好在楚黛原本也不是爱凑热闹的性子,各府贵女送来的请帖、拜帖,皆被孟沅寻由头推了去,也没人起疑。

  回京第二日,孟沅往长公主府送去江南土仪。

  宋玉栀得知楚黛回来,迫不及待领着宫婢到帝师府寻她。

  人自然没见着,顾怀诚去了国子监,孟沅招呼她。

  “楚姐姐被皇舅舅带走了?”宋玉栀惊得跳起来。

  略想了想,又很快接受,忍不住笑出声:“我就说嘛,分别已半载,皇舅舅哪里忍得住再多三个月?”

  “难怪皇舅舅早不去北疆,晚不去北疆,偏赶在楚姐姐快要回来的时候去!”宋玉栀说着说着,面上笑意越来越深。

  如此算不算她赌对了?

  皇舅舅在离京前,让魏长福把云杪送来。

  说是托她照料几日,待楚姐姐回京,再由她还给楚姐姐。

  这回,应当是不必还了,小云杪是她的咯!

  “栀栀切莫声张,若得空,还请多来走动才是。”孟沅面上含笑,无奈道。

  “沅姨,我懂!”宋玉栀拍拍心口,欢欢喜喜保证,“我一定瞒得紧紧的,保证连皇祖母那边都不会发现!”

  回京前,孟羽宁也买了不少土仪,往相熟的各府送了些,手中还留着一份。

  这日,外头下着细雨,天色灰蒙蒙的。

  秋风掠过庭院,拽下落叶层层,平添凉意。

  孟羽宁坐在临窗的便榻上,裙面上倒扣着一卷书。

  她指尖捏着一枚羊脂玉佩,指腹轻轻摩挲着上面雕刻的纹路。

  玉佩上雕刻着苍松鸿鹄,这半年来,她早已将每一条纹路熟记于心。

  甚至,玉佩下青色的穗子,有多少根丝线,也数得清楚。

  同袁松的情谊,并没有多深厚,倒也说不上想他。

  只是,每每看到这枚玉佩,她便忍不住想起,袁松赠她玉佩的,说的那番话。

  她也是读过圣贤书的人,懂得一诺千金。

  却不知,半年过去,他是否还记得那承诺?

  这半年里,漪漪日日能收到皇帝写的信。

  而袁松的信,从半月一封,到一月一封。

  最近的一封书信,已是一个多月前了。

  孟羽宁觉得,他的情谊应当也有限,便只回过他一封信,还是借口问他一处功课上的疑问,只字未提情爱。

  一边是漪漪与皇帝烈火烹油一般的热烈,一边是她与袁松各自冷静自持,对比太过鲜明。

  让她对尚未提起的亲事,生不出太多信心。

  “姑娘,这是给袁公子准备的吧?”素弦望一眼案头包装精致的土仪,打断孟羽宁的思绪,“要不奴婢送去袁家?”

  会不会显得她上赶着提醒袁松?

  孟羽宁望望土仪,眉心微颦。

  怕被贴身丫鬟瞧出心事,攥着玉佩,故作从容道:“是给袁三姑娘的,待雨停了,你便送过去吧。”

  闻言,素弦愣了愣,随即掩唇忍笑:“是。”

  孟羽宁悄然放下玉佩,重新捧起书卷。

  窗外细雨轻轻敲打着芭蕉叶,声音不轻不重,却扰得人心神不宁。

  刚看了两页,素弦捧着茶点,笑盈盈进来禀:“姑娘,奴婢刚听说,袁家请动长公主做媒人来提亲,老夫人和夫人正陪着说话呢!”

  孟羽宁指骨颤了颤,手中书卷胡乱落到裙面上,愕然问:“何时来的?”

  那袁松如何想的,竟问也不问她一声,便请长公主来做媒。

  阿娘没叫人来问她的意思,想必是已应下。

  也对,长公主身份尊贵,谁会拂她的颜面?

  “听说有小半个时辰,许是会留下用午膳。”素弦放下茶点,笑盈盈回应。

  孟羽宁重新捧起书卷,眉心时舒时颦。

  对于袁松做的事,也不知惊喜多些,还是埋怨多些。

  亲事定下,生辰八字也被送去袁家。

  正当孟羽宁有些坐不住的时候,袁松让人送来一封信。

  半个时辰后,孟羽宁踏着摇曳的灯笼光,步入一间茶楼。

  刚进雅间,便见袁松坐在茶案后,慢条斯理烹茶。

  姿态清儒优雅,周身是簪缨世家养出的清贵内敛的气度。

  “宁儿,来尝尝我煮的茶?”袁松将先斟好的一盏茶,放到对首,侧眸望她。

  称呼她不陌生,却是第一次听袁松这般唤她,语气熟稔亲昵。

  孟羽宁脚步猛地一滞,腰间玉佩随之晃了晃。

  袁松目光不着痕迹下移,往她腰间落了落,温润的眼眸藏着笑意。

  斟茶时,手腕颤了颤,一滴茶汤落到他指骨。

  袁松随手从袖中抽出一条丝帕,拭去那滴茶汤,动作自然。

  象牙白的丝帕,绣着兰花,正是她赠与他的那条。

  未及思索,孟羽宁身体已先一步做出反应,她快步上前,去抢袁松手中丝帕。

  岂料,袁松顺势捉住她手腕。

  含笑睇她的模样,与上回在孟府相见时,迥然不同。

  “宁儿亲手送我的帕子,断无要回去的道理。”袁松仰面凝着她,不疾不徐的语调,意有所指。

  孟羽宁听得分明,他是在提醒她,当日做出的承诺,也没有收回的道理。

  “放手。”孟羽宁挣着手腕,没挣开。

  又羞又恼质问:“我说从江南回来再提婚事,却没答应嫁你。你怎的一言不发,便请了长公主来?”

  “因为,我明白宁儿心意。”袁松松开她手腕,含笑起身。

  孟羽宁下意识退后,身形却被扯住。

  略垂眸,往腰间看一眼,便见袁松修长的指骨缠住玉佩下青色的穗子。

  “我……我什么心意?”孟羽宁有些慌,她甚至不知自己在说什么。

  袁松低笑一声,松开穗子,扣住她的手,凝着她温婉的眉眼道:“宁儿舍近求远,拿功课上的疑问来问我,而不是问帝师。宁儿,你的未婚夫君,并不傻。”

  北风透过窗棂罅隙吹来,灌入一重一重寒意,孟羽宁却觉掌心发烫。

  连日来烦乱的思绪纷纷安定,又有种说不清的动容漫上心口。

  鸿雁南飞,客船北上。

  又经过两处大的渡口,船便靠了岸。

  宋云琅带着楚黛弃船乘马车,楚黛撩起车帷,细细欣赏道旁的景致。

  银杏灿黄,枫叶火红。

  秋风袭过,缤纷的色彩遍染山林。

  苍茫高远的秋色,与南余府的婉约大不相同。

  越往北,气候越冷。

  行至北仓府地界时,树木大半已凋谢成枯枝,只零星的枯叶倔强地摇曳在寒风里。

  宋云琅怕她冷到,早早叫人替她备了手炉。

  马车停稳,宋云琅先钻出车帷,长腿踏上贤王府门前大块的青石。

  立在马车旁,昂俊如玉山。

  须臾,一只玉手探出来,搭在他小臂。

  崔长史侍立在侧,很是诧异。

  看那手纤丽秀美,应当是女子。

  可皇帝从前就不近女色,此番去北疆也不可能带上尚未大婚的皇后,马车中的女子会是谁?

  楚黛墨发高束,玉冠簪之。

  天青长袍束以玉带,金线绣折枝竹纹的深青色氅衣拢在身上,衬得她唇红眉深,面如冠玉。

  惜琴替她上妆时,特意将她眉毛画得粗一些,也浓一些,显出几分英气。

  为扮得像些,她特意用束带裹住窈窕身形。

  裹得不算紧,有氅衣遮掩,倒也不显。

  她学着宋云琅平日里的举止,步子迈得潇洒,从马车上下来。

  一抬眼,对上一双清澈的眸子。

  那女子落后崔长史一步,眼睛一眨不眨盯着他们,情意流转。

  同为女子,楚黛一眼便看懂对方的心思。

  她松开搭在宋云琅小臂上的手,侧眸望他一眼。

  哼,刚回贤王府便招蜂引蝶。

  那姑娘看起来同她差不多大,宋云琅回京时,应当还未及笄。

  阔别三年,到了情窦初开的年纪,再见到,看直了眼,倒也不奇怪。

  京城中,也曾有许多贵女想嫁他,楚黛从未在意,她明白,宋云琅不曾正眼看过任何一位。

  可面对眼前的女子,楚黛莫名心里泛酸。

  宋云琅在贤王府那些年,应当是同这位女子一道长大的。

  算不算青梅竹马?

  崔滢愣愣看着俊美的小郎君跟在皇帝身后入府,心口怦怦直跳。

  北仓府的郎君多半高大健壮,肤色也偏深。

  那小郎君却生得琼枝玉树一般,皮肤比她一个女子还好,让人看着便想亲近。

  小郎君身量不高,应当未及弱冠,也不知是什么身份。

  想到一贯冷清淡漠的皇帝亲手扶他下车的情形,崔滢便心里发苦。

  对方家世必然不俗,她一个长史的女儿大抵配不上。

  宋云琅住进正院,楚黛被安置在离他最近的院落。

  舟车劳顿,楚黛有些倦,歪在软枕上小憩。

  软帐被撩开,光线亮起来,又暗下去。

  一双手从她身后伸过来,绕过她臂弯,长指探入她衣领,拉扯着她里衣下的束带。

  “别闹。”楚黛睁开眼,赧然拍开他的手,“久别重逢,不去找你那小情人叙旧,来找我做什么?”

  楚黛心知自己酸得很没道理,可她就是忍不住。

  说完,便咬了咬唇,不自在地别开脸。

  “什么小情人?”宋云琅愣住,随即戳了戳她心口,含笑哄,“回屋还不解开,不难受么?”

  楚黛瞥他一眼,委委屈屈嗔道:“那位崔姑娘,看你的眼神,你敢说不知她倾慕于你?”

  崔姑娘?

  宋云琅细细想了想,终于明白她说的是谁。

  崔家有几位姑娘,对他表明过心意的,已嫁了人,今日露面的似是最小的那位。

  他离开贤王府时,那崔姑娘尚未及笄,又素来怕他,话也没说过几句。

  今日,他更是没多看对方一眼。

  怎的漪漪因这样一个无关紧要的人恼他?

  “漪漪吃味了?朕当真不知。”他还不至于对一个小姑娘动心思。

  心念转过,他又反应过来,漪漪与崔姑娘差不多大。

  他庆幸地笑了笑。

  若他识得漪漪时,漪漪也未及笄,他应当也不会对漪漪动心。

  幸而,他们相识在最好的年华。

  “你若不喜,朕不叫她到近前来便是。”宋云琅说着,手上又开始不规矩,薄唇贴着她耳尖,温声哄,“闷得难不难受,朕替你揉揉?”

  没等楚黛回话,外头传来叩门声。

  下一瞬,便听惜琴推门进来,立在屏风外禀报:“公子,崔滢姑娘求见。”

  这个崔滢,来的真不是时候,宋云琅面色微沉。

  他张张嘴,欲吩咐惜琴把人支走。

  忽而,楚黛抬手堵住他唇瓣,眸光盈盈冲他摇头。

  宋云琅是悄悄来的,在她屋里出声,像什么话?

  “在榻上待着,别出来。”楚黛嗓音压得极低,柔声叮嘱。

  宋云琅朝软帐外侧望一眼,笑得有恃无恐:“亲朕一下,朕才依你。”

  楚黛很想知道,这位崔姑娘因何而来,不得已,忍羞在他唇上轻啄一记。

  听到他闷闷的低笑,慌忙逃开。

  整理好衣衫,楚黛又将氅衣披在身上,坐到书案后,捧起一卷书。

  崔滢跟着惜琴进来,望见书案后的身影,只觉对方身上温润的书卷气,叫人移不开眼。

  贤王府空置三四年,她及笄后,还是第一次见到这般清俊不俗的贵公子。

  “崔滢见过孟公子。”崔滢以最标准的礼仪,向楚黛福身。

  楚黛放下书卷,冲对方比了个手势,却未出声。

  崔滢看不懂,望着她,眼中满是疑惑。

  “崔姑娘有所不知,我家公子幼时中过毒,嗓音受损,发不出声。”惜琴忍笑解释。

  实则姑娘嗓音柔糯,装不出男子的粗沉,不得已才扮作哑巴。

  连手势也是这两日临时抱佛脚学的,糊弄不知情的人还行。

  闻言,崔滢眸中疑惑悉数化成怜惜。

  孟公子谪仙似的人物,竟是个哑巴,实在是天妒英才。

  越是怜惜,崔滢对她便越好奇。

  “小女子冒昧打扰,是想问问孟公子膳食上可有什么喜好?崔滢自小长在北仓府,熟悉北地佳肴,可与孟公子探讨一二。”崔滢绞尽脑汁,想打听她的喜好。

  最想打听的,其实是孟公子的真实身份,可她怕心思太明显,把人吓跑了。

  孟公子身份成谜,连爹爹也不知。

  好在她聪慧,心中隐隐有猜测,帝师新娶的夫人姓孟,这位惊才绝艳的孟公子,想必是孟夫人娘家的子弟。

  皇帝待他礼遇,多半是看在帝师和皇后娘娘面上。

  尚书府门第高,可她也不是完全高攀不上。

  崔滢思忖间,眼神有多一分热切。

  楚黛见她态度热情,忍不住犯起嘀咕。

  是崔长史命她来问,还是崔滢自作主张,想向她打听宋云琅?

  心内虽有戒备,她面上却不显,冲她崔滢笑笑,又对惜琴比了个手势。

  惜琴了解她的喜好,当下便与崔滢说了几样,叫崔滢好把握她的口味。

  崔滢听惜琴说着,有些心不在焉,清澈的眸子闪着兴奋的神采。

  孟公子冲她笑了,笑起来越发俊美。

  与皇帝的拒人千里不同,孟公子没有架子,温润得体,简直是戏文里最完美的才子郎君。

  对她笑,是不是说明对她也有些好感?

  崔滢备受鼓舞,大着胆子道:“小女子都记下了,园子里金菊、山茶开得正艳,崔滢去折些来,给公子插瓶。”

  楚黛本以为崔滢问过她的喜好,该会向她打听几句宋云琅。

  没想到,崔姑娘一脸娇羞地跑了。

  透过窗棂,望着崔姑娘跑远的背影,楚黛隐隐觉着,似乎哪里同她想得不太一样。

  “下去吧。”宋云琅从屏风后出来,冲惜琴吩咐。

  惜琴得令,赶忙合上门扇退出去。

  宋云琅展臂合上窗棂,手肘撑在书案上,俯身凑近楚黛,戏谑道:“一面在帐中藏起朕这个情郎,一面招蜂引蝶勾诱小情人,漪漪可真是艳福不浅。”

  “明明是你招蜂引蝶,倒来赖我,我哪有……”楚黛下意识反驳。

  话说一半,猛然惊醒。

  微瞠的美目盛着骇然:“你是说,崔姑娘喜欢我?”

  这,怎么可能?

  宋云琅又好气又好笑,大步绕过书案,将人抱在膝上,抵在书案内侧。

  玉雕一般的长指,一层一层挑开她衣襟,攥住她身前束带:“朕瞧漪漪束着身子,连心窍也不似往常灵透了,这劳什子不要也罢。”

  地龙烧起来,屋内腾起重重暖意。

  楚黛身披氅衣,热出一层薄汗。

  深青氅衣内,雪白束带沾染着浅浅蔷薇香,松松散散绕着她玉雪窈窕的身形。

  下端逶迤在他锦衣衣摆,柔软靡艳。

  作者有话说

  宋云琅:朕就是随口调侃,哪只一语成谶?!!

  楚黛:我是不是用力过猛,扮得太像了???

  今天也提前一点点,明天多半老时间见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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