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传言_独宠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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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传言

  (二合一)

  翌日醒来时,楚黛眼皮仍有些重。

  宽大的龙榻只她一人,显得空荡荡的,也不知他何时起身去的早朝。

  昨日衣裙已被打理好,整整齐齐叠放在榻边。

  楚黛望着那整洁的衣裙,不由想到那身被他闹得皱乱不堪的吉服。

  眼下也不知被宫婢收去何处,必是没法儿再穿的。

  脑中想着那些凌乱靡丽的画面,楚黛下意识缩了缩身形,连足尖也忍不住蜷起。

  她闭上眼,拿微凉的指背贴着面颊,努力平复心绪。

  寝衣下,霜雪似的肌肤遍布绮痕,楚黛羞于叫宫婢瞧见。

  忍着周身酸乏,勉强穿好中衣,才叫屏风外侍立的宫婢进来服侍。

  穿上衣裙,她纤手搭在宫婢小臂,稍稍借力,从龙榻上下来。

  脚步有些虚浮,强撑着才不至于失了仪态。

  由宫婢服侍着,用了一碗早膳,楚黛坐到新置的妆台前梳妆。

  妆台上,胭脂螺黛皆是最好的,妆奁中还盛着各式华美的钗环。

  替她梳发的宫婢,是昨夜帮她更衣的那位。

  “我昨日的钗簪可都还在?”楚黛对着菱花镜,问宫婢。

  宫婢姿态恭敬点头,立时明白她的用意。

  这位宫婢心思玲珑,记性也好,将她发髻绾得与昨日一般无二,楚黛很满意。

  魏长福随着宋云琅上朝去了,寝殿这边暂且由王喜管事。

  “王公公,劳烦替我备辆马车。”楚黛走到廊庑下,冲王喜道。

  “陛下特意吩咐,等下了朝,回来陪楚姑娘用午膳。”王喜脸上堆着笑,“楚姑娘不如回殿中再歇歇?若觉得无趣,奴才去把雪寅抱来?”

  陛下怜惜楚姑娘,怕雪寅来扰她,特意让人把雪寅带去别处玩。

  王喜心如明镜,陛下对楚姑娘的在意,是独一份的。

  等宋云琅回来?

  楚黛攥着丝帕的细指微微一紧,那她今日怕是也出不了宫。

  她素来不为难人,可一想到宋云琅折腾人的法子,楚黛心弦便骤然绷紧。

  “王公公的意思是,楚黛人微言轻,在这紫宸宫只有听话的份儿么?”楚黛望着王喜,神情似笑非笑。

  许是近墨者黑,眼前娇娇柔柔的贵女,忽而生出让人不敢小觑的气势。

  即便没有这样的气势,王喜也绝不敢怠慢。

  “楚姑娘恕罪,是奴才不识抬举。”王喜讪笑着赔罪,又忙不迭补救,“奴才这就去安排!”

  很快,楚黛坐上马车,悄然出宫去。

  马车停在定北侯府外,楚黛从离她寝屋最近的角门进去,香英替她开的门。

  刚绕过假山,便见楚驰等在她院门外。

  “阿驰,姑娘还没起呢,你在这里会打扰姑娘歇息。”霜月硬着头皮招呼,想像昨夜那般把人打发走。

  可楚驰似乎意识到什么,执意不走:“我不吵不闹,就这么等着,绝不打扰姐姐,霜月姑娘去忙便是。”

  “姑娘,怎么办?”香英急得不行。

  楚黛略沉吟,附在香英耳边道:“你去同她说,我想吃云记的梨花糕,可排队的人太多,你担心我,就先回来了。”

  昨夜她们骗阿驰的理由是,楚黛染了风寒,身子有些不适,早早歇下了。

  因担心她而提前回来,也说得过去。

  香英点点头,一面斟酌着措辞,一面朝院门处走。

  隐匿在假山后,听到楚驰说要去买梨花糕,楚黛才松了口气,缓步走出来。

  进屋换了身衣裙,楚黛身子仍有些乏。

  盖着软衾,靠在美人榻上眯了一会子,便听到外边有动静。

  “我去的时候,排队之人并不多呀。”楚驰把梨花糕递给香英,神情狐疑。

  香英忙笑应:“阿驰运气可真好!姑娘等着呢,我这就拿进去!”

  在紫宸宫用过早膳,楚黛有些吃不下。

  可这是阿驰特意跑出去买的,她不忍辜负阿驰的心意。

  便让香英唤阿驰进来,两人对坐着,一起吃。

  “姐姐身子可好些了?要不要请郎中?”看到姐姐近在眼前,楚驰心里的石头终于落了地。

  “不用。”楚黛摇摇头,捏起一块梨花糕,递给阿驰,“谢谢阿驰替姐姐买这梨花糕。”

  楚驰接过去,只觉梨花糕又香又甜:“明日我早些去排队,再给姐姐买!”

  廊庑下,香英打开金丝笼喂云杪。

  云杪不肯吃,循着楚黛的声音,从支摘窗下飞掠进来。

  停在小几上,昂首望着楚黛,怪声怪气道:“漪漪,云杪要吃梨花糕。”

  楚黛愣了愣,并未如往常一般哄它。

  云杪是爹爹送她的,八年来,陪她度过许多,爹爹没在身边的日子。

  从前,她有多想念爹爹,就会有多疼爱云杪。

  可如今,她一看到云杪,脑中浮现出的,便是虚伪落魄的虬髯大叔林金。

  一人一鸟对峙着,姐姐温柔的眼神里,有让人心疼的受伤。

  楚驰猜到什么,当即从精致的食盒中,捏起一块梨花糕,笑着递到云杪面前:“小云杪,吃吧!”

  云杪聪慧,察觉到楚黛待它与从前不同。

  它慌慌扑棱着翅膀,落到楚黛怀中:“云杪只要漪漪喂。”

  晴蓝色羽腹贴在她手心,暖暖的。

  尖尖的粉喙,曾经说过那么多让她啼笑皆非的话。

  楚黛眸光微闪,终于拿指腹轻轻抚了抚它雪白的小脑袋。

  “好,我来喂小云杪。”楚黛接过楚驰手中的梨花糕。

  有一瞬,她起过把云杪送走的心思。

  比如送给栀栀?栀栀素来喜欢云杪,定会好好照顾它。

  只要不看到云杪,她就能够少想起林金。

  可当云杪落到她怀中,那样依恋她,楚黛终究狠不下心。

  云杪是爹爹送的,可这八年,云杪带给她的欢乐不是假的。

  爹爹欺骗她和阿娘,云杪并没有做错什么。

  待云杪吃饱,楚黛抱着它起身,温柔含笑:“走,带我们小云杪去园子里玩。”

  宫中,宋云琅下朝回到寝殿,望着空荡荡的龙榻,和榻边整齐叠放的寝衣,唇角笑意一点一点落下来。

  “陛下恕罪,楚姑娘执意要走,奴才不敢阻拦。”王喜跪在地上,战战兢兢请罪。

  他也不知自己赌得对不对。

  即便他不说,宋云琅也能猜到,漪漪瞧着柔弱恭顺,实则倔强得很。

  “无妨,退下。”宋云琅摆摆手,顺势将她穿过的寝衣攥在指尖。

  寝衣上早已没了佳人体温,却萦着浅浅蔷薇香。

  是她身上的香气。

  龙榻上,薄衾、软褥尚未更换,每一处褶皱仿佛都在提醒他,昨夜曾体味过的种种美好。

  娇声娇气的小骗子,嘴里说着如何留恋他,实则撒手便逃得不见踪影。

  宋云琅垂眸,眸光缱绻凝着寝衣,长指轻轻摩挲着手中衣料,唇角愉悦弯起。

  来日方长,终有一日,他会让人心无旁骛留在这里。

  “陛下,孔大人求见。”魏长福进来禀报。

  宋云琅松开手中犹带香气的寝衣,起身道:“宣。”

  “陛下,臣已查明,外面的流言,源头在昌远伯府。”孔肇躬身禀,“臣特意向谢家姑娘求证过,大抵与昌远伯和谢逍有关。”

  传言起于昨日,想必朝臣们也有不少听到了楚铎活着的传言,所以早朝时个个欲言又止。

  宋云琅把玩着乌金扇,弯唇吩咐:“把人放出京城,朕倒要看看,瑄王叔能掀起什么风浪。”

  “放了?”孔肇诧异问,“瑄王欲利用林金对付陛下,陛下此举,岂不是放虎归山?”

  “纸老虎罢了,不足为惧。”宋云琅潇洒收起乌金扇,一副成竹在胸的姿态。

  孔肇不敢多言,当即领命退出去。

  靠近玄冥司的一处巷口,忽闻有人出声唤他:“孔大人。”

  孔肇按着佩剑,侧身望去,一眼看见谢兰姝。

  “可否借一步说话?”谢兰姝立在巷口阴影中,冲孔肇福身行礼。

  孔肇四下望望,神色冷肃走过去。

  站到隐蔽处,疑惑地打量着谢兰姝:“谢姑娘有事?”

  莫非昌远伯又要有新动作了?

  “孔大人,瑄王爷和王妃即将入京,冯夫人与王妃联系密切。”谢兰姝声音压得极低。

  阴影中,她仰面望着孔肇:“孔大人,我爹是不是与瑄王勾结,要做什么不好的事?”

  孔肇盯着她,眼睛微微眯起。

  这位谢姑娘,倒是什么都敢说。

  “此处不是说话的地方,谢姑娘随我来。”孔肇说着,引她往巷子深处去。

  绕过几条窄巷,从一处不起眼的后门进去,七弯八拐,竟进了玄冥司。

  “大人头一回带姑娘来,咱们是不是该叫一声嫂子?”同孔肇相熟的属下,扫了两人一眼,忍不住打趣。

  “滚。”孔肇瞥他一眼,好气又好笑,“闲着没事,不如跟兵马司的人巡城去!”

  京中贵女大多觉着谢兰姝性子古怪,一些纨绔子弟甚至因她名声不好,想占她便宜。

  被她揍过之后,如今也就跟着谢逍混的几个,敢在口头上占她便宜。

  这样不伤筋骨的玩笑话,谢兰姝听得多了,更何况玄冥卫语气还算好的,她并不是很在意。

  孔肇目光掠过她,见她神色如常,便径直往前走。

  进到孔肇平日理事之处,他坐到上首,指指左侧的位置:“谢姑娘坐。”

  谢兰姝也不客气,刚落座,便挑眉问:“孔大人,小女子是不是猜对了?”

  “不错。”孔肇点头,眼神探究地望着她,“谢姑娘来找在下,应当不止为了证实这个猜测吧?”

  “孔大人果然英明!”谢兰姝靠在椅背上,坐姿任达不拘,“若我能拿到我爹勾结瑄王的罪证,交给孔大人,能不能求孔大人一件事?”

  孔肇有些诧异,这姑娘竟有大义灭亲的胆识。

  再想想她对谢逍的态度,与平素的做派,似乎又在情理之中。

  他一手撑在书案上,不置可否问:“谢姑娘想求什么?”

  “瑄王恐怕所图不小,我爹自己往死路上走,我却不想陪着去。”谢兰姝自嘲地笑笑,“我怕死,想求孔大人能让我将功赎罪,留我一命就好。”

  孔肇点点头,倒是有些欣赏她的坦诚。

  “若谢姑娘能在孔某之前拿到罪证,孔某定如姑娘所愿。”在陛下面前保个人,他还是能做到的。

  更何况,此人还是楚姑娘的表姐。

  “那便多谢大人。”谢兰姝起身,恭敬施礼。

  孔肇吩咐人送她出去,望着她的背影,眼中生出一丝玩味。

  从最后那一礼,孔肇便知,谢姑娘规矩学的不差,她明明知道如何做出大家闺秀的模样,可她偏偏不做。

  任旁人如何看轻,如何诋毁,她也没自轻自贱,还挺懂得惜命。

  楚黛小憩片刻,正倚着美人靠,捧一卷书看得入神。

  忽而,院外传来脚步声,步调急促,很快便走到廊下。

  “姑娘,出大事了!”霜月气喘吁吁禀,“外头都在传,侯爷还活着!”

  闻言,楚黛心口猛地一震,手中书卷也惊得险些脱手。

  人不是在宋云琅手里么?怎么会被人知道?

  “你在哪儿听到的?”楚黛蹙眉问。

  她细细回想着昨日宋云琅的话,莫非消息是瑄王爷故意放出来,逼宋云琅不得不放走林金的?

  “茶楼酒肆都传遍了!”霜月走到近前,眼睛晶亮地望着楚黛,“姑娘,侯爷会不会真的还活着?可他为何还不回来呢?”

  说完,又觉出不对,面色一白:“若侯爷还活着,夫人该怎么办?”

  昨日去见林金时,楚黛故意没带霜月和香英,更没告诉她们什么。

  消息已传出来,瞒也瞒不住,楚黛此刻只想快些去帝师府,没心思多说。

  她把书交给香英,起身道:“你们就当什么也不知道,先随我去见阿娘。”

  不到半个时辰,楚黛便进到帝师府。

  顾叔竟没去国子监,而是园中抚琴,看着阿娘作画。

  “阿娘。”楚黛走过去,拉住孟沅的手,鼻尖发酸。

  她替阿娘委屈。

  “你顾叔都告诉我了。”孟沅捏了捏楚黛面颊,含笑道,“你这丫头,是不是早就知晓,故意瞒着阿娘的?”

  漪漪匆匆离宫那日,她就觉得女儿还有什么心事没告诉她。

  直到传言传到她耳朵里,她去问顾怀诚,才知道楚铎确实还活着,且漪漪也知晓。

  “你素来惦记他,他若活着回来,不是很好么?”孟沅面上不见丝毫慌乱无措,甚至柔声安慰楚黛,“阿娘没事,等他回来,阿娘便给他一份和离书,伤不到阿娘的。”

  与顾怀诚成亲数月,她心境越来越宁和,听到楚铎还活着时,也没有太大波动。

  上回在女儿面前落泪之时,那些久远的爱与怨,便都随着泪水一起消散。

  “可是,旁人会指责阿娘。”楚黛一想到,阿娘要重新经历一番责难,她心口便一阵揪痛。

  孟沅蔼然拍拍她的手:“也不是什么大事,过几个月,自然没人记得,不必为阿娘担心。”

  见阿娘没事,楚黛放下心来。

  她记得宋云琅说过,想到个有意思的处置之法,此番的传言,在他掌握之中吗?

  昨日他只顾着胡来,也没同她说一声。

  楚黛心里有些不踏实,很想问问宋云琅,接下来会如何处置林金。

  可她若主动去问他,还不知他要如何闹她,楚黛不想送羊入虎口。

  她甚至怀疑,宋云琅是不是故意不说,等着她自投罗网呢?

  从帝师府出来,楚黛想到一人。

  “霜月,去玄冥司说一声,我去茶楼等孔大人。”楚黛坐在马车上,冲霜月吩咐。

  看着霜月朝玄冥司方向去,她则让楚驰把马车听到最近的茶楼前。

  玄冥司内,宋云琅随手翻看着关于瑄王、瑀王和林金的卷宗,细细听孔肇禀话。

  “陛下,仇氏之事,臣已查到一些眉目。”孔肇望一眼宋云琅,继续道,“当年定国公回京路上,确实有人发现他带着一位身怀六甲的女子。可入京时,并无人见过那女子。国公夫人倒是碰巧诞下一位公子,便是楚将军。”

  “奇怪的是,在那之前,没人听说国公夫人有身孕。”孔肇觉着处处疑点,也不知当初如何蒙混过去的。

  “国公府对外说是,国公夫人体质特殊,不显怀。且被游方道士批过命,小公子命薄,须得平安降生之后再告知亲友,方保无虞。”

  宋云琅细细听着,心下明了。

  “另一位仇氏呢?”他随口问。

  “大仇氏失踪后数月,小仇氏撇下刚出生的女儿,往京城方向打听姐姐的消息,却死于山匪之手。那处山匪,还是后来国公爷带人剿灭的。”孔肇越是猜到真相,越是对定国公不耻,“楚驰之母,便是当年那位刚出生的女婴。”

  难怪,仇丽娘会由着楚驰跑来京城。

  难怪她宁愿把楚铎交给瑄王,也要查明当年真相。

  宋云琅将卷宗丢到书案上,啪地一声闷响。

  他唇角扯起一丝嘲讽:“没想到,咱们一身清名的定国公,年轻时倒做过不少草菅人命之事。”

  漪漪托他查明两位仇氏的下落,宋云琅却有些犹豫,不知该如何告诉她真相。

  她的亲祖母,极有可能是被她嫡亲的祖父杀死的。

  “大人。”有玄冥卫在外面唤。

  宋云琅冲孔肇摆摆手,孔肇施礼而出。

  “何事?”孔肇拧眉问。

  若非要紧事,手下的人也不会打扰他与陛下议事。

  “大人,楚姑娘身边的丫鬟在外头,说是楚姑娘在茶楼等着大人。”禀话的玄冥卫有些疑惑。

  上回似乎是陛下带走的楚姑娘?怎么楚姑娘又私下约他们大人出去?

  大人莫不是胆大包天,要挖陛下墙角?

  为了不藏私,他嗓音略有些大。

  宋云琅耳力又好,听得清清楚楚。

  孔肇脸一沉,没来得及开口,便听宋云琅道:“朕替你们大人去。”

  待他走远,玄冥卫赶忙冲孔肇抱拳请罪:“大人,对不住!可是,属下以为,上午那位谢姑娘也挺好,大人何必在一棵树上吊死?”

  同陛下争女人,真的会掉脑袋。

  “胡说八道什么?”孔肇狠狠拍了拍他脑袋,又抬脚把人踢走。

  茶楼雅间,楚黛握着茶盏,有些心绪不宁。

  上楼时,她便听见堂中有人议论爹爹还活着的事。

  不知宋云琅会把爹爹藏到别处去,还是交给瑄王?

  正想着,雅间外响起叩门声。

  “怎么是你?”楚驰在门外惊诧问。

  登时,楚黛生出不祥的预感。

  下一瞬,门扇打开,过来进来的是宋云琅。

  “诶,你……”楚驰被人捂住嘴,拖到别处去。

  门扇合上,发出吱嘎一声轻响。

  楚黛望着他腰窄腿长的背影,莫名心慌。

  平素便觉他风仪极佳,床笫间方知,他俊朗的外表下,藏着怎样肆意旺盛的精力。

  “漪漪有事为何不直接问朕?”宋云琅坐到她对首,目光含笑扫过她错愕慌乱的水眸,气定神闲斟茶。

  “云琅日理万机,我不敢打扰。”楚黛垂眸绞着丝帕,柔糯的嗓音微微发颤。

  “不敢,还是不想?”宋云琅弯唇,望着眼前身姿婉曼的佳人,闲闲品一口茶,紧接着问,“为何不在紫宸宫等着朕?”

  为何?自然是怕他荒唐无度!

  楚黛轻轻咬着唇瓣,面颊绯红,眼波粼粼望着他,嗔道:“宋云琅,你好好说话。”

  “以为朕会对你做什么?倒不是朕不想,只是怕漪漪禁不住。”宋云琅轻笑。

  放下茶盏,长指顺势捉住她攥着丝帕的手:“朕不过是想告诉你,会如何处置林金。”

  他话音刚落,楚黛登时愣住。

  原本,他是要告诉她的吗?

  思及此,楚黛神色变得有些不自然。

  别扭地挣动手指,却没能挣脱他的钳制,索性由着他。

  “云琅,阿娘也听说了那些传言,你会放爹爹回来吗?还是交给瑄王,或者永远藏起来?”楚黛凝着他俊逸的眉眼,柔声问。

  被这个疑问困扰半日,楚黛眼神便透着些焦急。

  宋云琅看在眼中,眼尾笑意渐深。

  蓦地,他松开她的手,指尖随意敲了敲自己颊边的位置:“过来亲朕一下,朕便告诉你。”

  一个气定神闲等着,一个越发心慌意乱。

  “云琅不想说,我便不问了。”楚黛作势起身,不敢再这般单独待下去。

  刚走一步,便听宋云琅在她身后,慢条斯理道:“朕亲了漪漪多少回?漪漪竟一次也不肯回礼,这是只想占朕的便宜?”

  楚黛身形立时僵住,双腿再无法往前迈一步。

  身上每一寸肌肤潜藏的记忆,骤然被他的话唤醒,灼得她心弦轻颤。

  明明他自己享溺其中,却说她占便宜!

  楚黛直觉他在强词夺理,可她竟做不到理直气壮反驳。

  她逃避着内心那一点心虚,倔强地将心绪引向相反的方向。

  回敬一次便不算占便宜是吧?那她亲就是了!

  心念一转,楚黛借着心内流窜的一股冲动,猛地回身。

  她亭亭上前,立到他身侧。

  凝着他神采英拔的俊颜,她柔柔躬身,唇瓣一点一点凑近他脸颊,轻轻贴上去。

  卷睫触在他鬓发,带起微微的痒。

  贴上去的一瞬,楚黛感受到他面上肌肉细微的牵动,宋云琅似是在忍笑。

  楚黛心内略迟钝的羞赧,忽而热腾腾漫上脸颊。

  她当即便要正身离开,腰肢却被他长臂揽住,轻易扣入怀中。

  “朕的小皇后乃忠烈之后。”宋云琅附在她耳边,温声解释,“林金只是林金,同楚将军生得相像罢了。”

  他气息温热,拂在她耳尖,隐隐发烫。

  楚黛心跳莫名加快,心绪乱的很。

  像是听懂他的用意,又未完全明白。

  她微微侧首,想要问他。

  朱唇奇异地触到他薄软的唇瓣,她美目微瞠,越发不能思考。

  作者有话说

  楚黛:你先说清楚!

  宋云琅:说清楚?那得续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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