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3章_盛宠之毒医世子妃妃为九卿之神医小娇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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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3章

  “属下仔细验过,明面上祸根是这马车木料腐旧,连日来雨水浸泡,又被日头曝晒。一冷一热,在路上颠簸得厉害,受不住重,最后折断了去。”

  桃花眼眼梢高挑,刻意朝姜家两人看去,继续回道,“只是属下带着人四处搜查,竟都没找到禁锢车轱辘的辖子,此事倒是蹊跷。”

  听他一言,除七姑娘避在马车中,见不着她神色。姜家众人无不惊怒。被人松了车轱辘,这马车迟早得出事。有没有这几日的连绵大雨,倒是没那么紧要了。

  虽有帷帐遮挡,周围就这么大地儿,姜瑗岂会听不明白。先前已有猜想,真正应验,心里却如何也不是个滋味儿。

  当着国公府众人跟前,揭开姜家内里阴私。颜面先不论,最紧要,却是令人心寒。她已竭尽全力,不愿随时随地本能就去揣度人心。前世覆辙,至今不愿回想。罔顾她一厢情愿,奈何偏偏逃不开去。

  正如前世导师所说,她这样的人,太过清明,伤人伤己。反之装疯卖傻,又像极掩耳盗铃,自欺欺人。

  “伤得不重,软挫了筋骨。敷药散了淤积,揉开了活血即可。”隔着衣衫,五指摁压几处,轻易便诊出了症结。管旭出去交差,独留她一人握着药瓶,没人时候,眼中方显出几分寂寥。

  好在,这一世还有姜昱,他没有厌烦她不是……

  待得收拾妥当的春英绿芙服侍她上了药,外边早已收拾妥当。众人默契再不提此事,只是随即便得拿出个主意。

  好端端少了辆马车,两位姑娘并着四名婢子,这要如何安顿?五姑娘马车倒是安妥,然则无论如何,也塞不进去这许多人。

  莫非还能眼看着她六人,再生生压垮一辆马车不成?

  若是换个人,姜楠还能出面,腆着脸请人挪个位置,谦让了女眷。然而面前之人,乃是赵国公府得文王钦赐公子封号的世子顾衍,谁有胆量请他礼让?光是想想,都觉荒诞无稽。

  姜家为难,管大人亦皱了眉头。这趟出门实在不顺遂,遇了大雨,又是塌车。各人正想着如何体面应付过去,便见靠坐榻上这位,当着人前,坦坦荡荡入了马车。

  男子放下帷帐,屈指敲一敲车壁,淡淡令“动身”,便再没了下文。

  徐徐前行的马车中,姜瑗尚且还好,只身边没来及退出去的春英绿芙跟挺尸似的,一个赛一个举止僵直。

  七姑娘偷偷瞄一眼对面那人,看他随意盘坐,翻书的手指真是漂亮。指节匀称,纤长有度。面上是千年不变的疏冷样子,她主仆三人在他跟前跟透明人似的,人瞧都懒得瞧上一眼。

  姜瑗瞅瞅身边丫鬟,羞愧扭一扭身子,背着他冲春英绿芙使劲儿递眼色。

  世子这是君子坦荡荡,心中无鬼,堂堂正正。自是不怕人说。

  总不至轮到她们,反倒束手束脚,扭捏得厉害。不求她两个行止自若,至少,在没旁人时候,别每次当着这人,就跟见了恶鬼似的,又惊又怕。实在丢人……

  她想,他这般不给两个丫鬟退出去的时机,应当是留下二人,好歹为她留了最后的体面。

  即便日后说起来,七姑娘与世子同乘,不好歹有块“丫鬟随侍”的遮羞布么。总好过两人独处,凭白招来流言蜚语。

  为了缓和周遭古怪气氛,七姑娘伸手揭开烫酒壶的盖子,一股清香甘润的香气扑面而来,酒盅里温的竟然是茶……

  斟上一杯,捧在手心递到他跟前,姜瑗再三思量,喏喏道了声谢。

  顾衍斜眼睨她片刻,姿态慵懒倒扣了书卷。向后躺在椅背上,沉着目色,伸手接了她奉茶。

  七姑娘正暗自松一口气,觉着世子越和气,不那么天人似的难相处,便听这人冷着声气,当头一句责难,半点儿不兴客套。

  “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如此不济,本世子留你何用?”

  险些被卷入他眼底暗沉,对面那人凝着眸色,绝非说笑。

  两辈子没被人这样责难过。习惯受人夸奖,冷不丁被他如此落了罪名,要说心里不难受,那是骗人。

  说起来,便是她真丢了性命,也与他半分不相干的!

  若非他强人所难,她这会儿还在桃花坞里安安稳稳过自个儿小日子,好好儿养几年等着嫁人。一辈子不会遇上刺客行刺,更不会躲在泥胚房里啃包谷。

  低垂着眼睑,姜瑗缓缓缩回手去,动作慢中带着难堪,不愿被人瞧去了窘迫。

  半路却被他扼住手腕。那人五指扣在她腕间,提着她手臂,眼风一扫,便吓得替她求情的春英绿芙,哑了似的往角落里躲。

  姜瑗惊愕看着跟前丫鬟一边护主想要助她脱困,一边又怕他怕到骨子里去。两人根本管不住自个儿,下意识避他更远,小脸煞白煞白的。比她这被他捏在手心之人,更像遭了他“毒手”。

  门上放了青幄帐子,车里拢了层晦涩。他带着剥茧的手指修长有力,手掌宽大,来回摩挲她肌肤,面上不动声色,透出股莫测。

  而她皓腕如雪,轻易不敢动弹。纤细手腕被他一手掌控,两人衣袂滑落,交叠一处。他的宝兰暗花缎子,衬着她胭脂纱绸,冷暖咸宜,俱是内敛素雅的花样,配得极好。

  车里静得诡秘,他越不说话,她越觉忐忑。心里七上八下,摸不着他的谱。这咫尺见方的地儿,仿若经了场倒春寒,冷气丝丝往脖子里灌。

  还是春英绿芙有眼色。这人虽非恶鬼,动起怒来,亦差之不远……

  七姑娘正暗恼他阴晴不定,转眼就能甩脸子,却见那人虚着眼眸,好整以暇教她规矩。

  “既是赵国公府之人,便不能任人欺辱。若是落了国公府颜面,不若本世子亲自了结你性命。”

  姜瑗怯怯望着他,脑子风车似的打转。

  姜家投效顾氏,实属顾氏家臣。于是她便算是赵国公府的人?更细致些,她算世子手下暂且用得上之人。她若不争气被人欺到头上,便是连累他面上无光。

  这么一想,只觉这人拖着长长的影子,越退越远,越见高大。先头心里还念着“和气”这词儿,如今看来,永远跟他沾不上边。

  如同神龛中的佛像,人都说“慈悲为怀”。地位高到仰脖子观望都觉酸疼,大多带着人情味儿的说辞便没了用处。

  乖乖点一点头,示意自个儿领会了他意思。七姑娘尝试着动动手腕,不想他依旧掰着,纹丝不动。

  这又是哪里不满意?得空她自会请姜昱修书一封,今日事端,她会因那人心软一时,却不会纵她长久。

  除去她死里逃生这事儿,姜家亦再容不得更多波澜。大房已然指望不上,二房绝不能再出差池。

  将她沉吟看在眼中,这女子决断时候毫不拖泥带水,这点极好。

  聪敏如她,若然生死之后仍旧对祸根懵懵懂懂,一无所察,也没了教她的必要。

  不过观她神情,领会只得他三分用意。时机不对,便留待日后再与她细说。

  春英睁着眸子,一瞬不眨留意两人动静。方才还见世子周身阴郁得可怕,如今盯着姑娘,神色似有缓和。

  世子的话她是听不大懂,好在姑娘伶俐,没再惹了世子动怒,该是能逃脱一劫。

  春英不明白,为何样貌出众的男子,大多都是坏脾气。周大人如是,世子爷更甚。就连府上二爷,除了对着姑娘,也是少有给人好脸色。

  绿芙不及春英沉得住气,早看得傻了眼。呆呆瞧着七姑娘露在外头白生生一截臂膀,脑子里全是自家姑娘被世子毁了清誉,日后该当如何是好。

  被两个丫头震惊到不知遮掩的目光盯住,七姑娘如坐针毡,耳根子微微烫。顾衍眼梢一瞟,边上那两个还魂似的,四处乱瞄,欲盖弥彰之态,羞得姜瑗更为局促。

  正想法子挣脱他遏制,却见这人好整以暇,将她奉上的茶盏,原封不动,递到被他握住的手心。完了全不在意松开她手,复又躺了回去。

  “却是好茶,有安神之用。”

  七姑娘端着茶盏,慢腾腾递到嘴边。一口一口秀气抿着,莫名其妙就被他赏了吃茶。

  安神……当他跟前,遇刺都没这么刺激过。刀子搁脖子上,一抹就过去了。世子反复无常,全是由他性子来。刚才还质问“留她何用”,接着就吓唬“了结她性命”,到了如今,峰回路转,请她吃茶。

  安安静静用了茶水,角落那两个比她还乖巧。背心紧贴着挡板,恨不能穿出去才好。

  搁下茶碗,手上再无事做,七姑娘低眉敛目,生怕又招他侧目,夹胳膊蜷腿儿,连肩头微微刺痛也没放在心上。

  这幅样子看在顾衍眼中,主仆三个,一个德性。略一思忖,抬脚轻扣了扣合着的箱笼。

  车里突然就有了动静,三人目光齐齐望去,却见世子手上翻着书卷,厚底皂靴随意磕碰的,不正是管大人怀里,来来去去抱着那玩意儿?

  这动作实在不雅,经他做来,却透出股居高临下的雍容。

  七姑娘觉得自个儿病得不轻。竟大度到如何看他,都觉举止从容,有种异样的美态。

  “喵”突兀一声猫叫,在姜瑗目瞪口呆,春英绿芙见鬼似的目光中,箱笼抖擞几下,里间突然蹦出只活物,直直往那人脚下扑去。

  待得看清它圆滚滚的身子,七姑娘没了方才拘谨,瞪着眼眸,嘴里一个名字呼之欲出,可偏偏哽在喉头,如何也不敢唤它。

  叫一声阿狸,揭破他截胡十一姑娘的猫咪,堂堂世子,贪墨姑娘家玩意儿,这人会不会又变脸唬她?

  没等她拿定主意,对面那人已极为不耐,拎了往他腿边缠磨的阿狸,也不管七姑娘愿不愿意,将它往中间矮几上一扔,指尖拨弄往姜瑗那边儿靠去,后掸掸袖袍,沉声道,“离去时带走。”

  姜瑗眯眼盯着阿狸,从没有如此刻这般,理会得深切。

  当真是“仇人相见,分外眼红”。一切因由,全是这猫惹出的祸事。没有阿狸,今儿她也不用被世子“看重”。

  一人一猫,生来不对路。七姑娘尚且忍耐,阿狸却明目张胆,一双猫眼绿油油瞅着她,眼看是要作。

  当此之时,男子探手轻压它背脊,狭长眸子一凛,阿狸抖抖耳朵,很快匍匐下来,比兔子还听话。

  七姑娘心思繁复,亲眼见了阿狸对他俯帖耳,低声嘀咕句“软骨头”。偷眼瞄一瞄那人,却见他正好向她看来,眼底浅浅浮着玩味,极淡极淡,很有深意。本能就避开眼去,之后回过味儿来,脸颊不觉就红了……

  那个是“软骨头”,她的脊梁骨,好像也没硬到哪儿去。

  一路到了合蒲县城,刚好出了太隆地界,到了广平郡里。

  马车停在县衙门口,道旁行人寥寥,早过了下工时候。姜瑗透过花菱窗,只见天际红彤彤卷了火烧云,赤红裹着金边,一望无际,美不胜收。

  不过是换了地头,老天也跟着换了张面孔。让早被大雨泡得软了筋骨的众人神情一震。

  县衙门外,合蒲县县令早带着县尉佐史恭候许久。甫一见得世子座驾,远远便叩拜下去。姜瑗只觉这县令实在恭敬,脖子都要埋到尘土里去。

  周准下马过来,扔了马鞭给身后侍从。沉声回禀,躬身打起帷帐。

  那人撩一撩袍服下摆,俯身出去。

  底下人便见世子踏着杌凳于车旁站定。皎皎面庞映了霞光,更添俊逸。

  只是世子这般身姿笔挺,好半晌并不移步,管旭握着给七姑娘的药瓶来到近旁,也不好出言催促,只静静等候。

  顾衍目光在一众跪伏之人身上掠过,眸光一瞥,周准熟门熟路,代为叫起。

  县里一众小吏,何时见过这样大场面。头也不敢抬,叉手退避一旁。只余县令大人待会儿引路。

  姜昱本想过去扶了姜瑗下车,奈何世子立在那处,身旁又有两位大人,再没旁人落脚之地,只得耐心候着,稍后再去接人。

  七姑娘眼见众人下了车马,再待下去,倒成了她拿乔摆谱。赶忙抱着不老实的阿狸,就着绿芙打起的帘子,想着从另一侧下去便是。

  可这时候谁也没料到,方才一言不的国公府世子,突然就抬手递到她跟前。那人沉着目色,微微侧身对着她。明眼人一看便知,这是世子与她让了路,招她下来。

  姜瑗定定瞅着眼皮子底下那双骨节分明的大手,一时措手不及。目光游弋顺着他手臂望去,便见这人袍服襟口绣着曲枝花,层层叠叠,与枝蔓草搅缠盘亘。花样繁复,走线细密,色泽内敛。便如同他这人,精致不喜张扬。

  余晖下两人相顾沉默,这般情态,看在旁人眼中,立马变了味道。

  姜昱蹙着眉头,目中神情变幻。姜楠照拂着姜柔,两人俱是大感震惊,想不明白府上七妹妹何时有了这样大的脸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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