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蛊惑_将军的小妾重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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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蛊惑

  夏渊回到茗汀居的时候,夜已深。

  推开寝屋的门扉,室内笼着一层厚厚的晦暗,只在床架上,留着一盏羊角风灯。

  他走到床前,负手而立,默然片刻,伸手轻轻撩开纱帐一角,床榻内侧,卧着一个曼妙身姿,整个人微微蜷着,仿佛想嵌进墙壁。

  他有那么可怕么。

  心里一晒,夏渊钻进床帐,轻轻躺在榻沿,睁眼看着床顶,方道士的话回响在耳边:

  “贵人这是中了情蛊,情蛊多为痴情人所种,一旦入蛊,中蛊人对施蛊者情根深种,至死不渝。”

  “蛊毒多为施蛊者贴身携带,破解之法就是销毁蛊毒。”

  “江山易改,秉性难移,性情大变者,贵人可多留意。”

  夏渊沉了一口气,他本不信鬼神,只是连着三天,他都梦到同一个女人,而且梦里的画面一天比一天诡秘,到第三天他竟和梦中的女子行人事,醒来后,他怔忪半晌。

  习惯了战场的残酷,他自小就寡情,他也见识过各色女子,暗送秋波的,投怀送抱的,以死相逼的,却从未对一人动情。

  他以为自己的一生就这样了,单身赴生死,不留牵挂。

  可是,那个梦让他不安,他不知道梦里的女子是谁,却仿佛能感受到她的存在。

  故而当马车行过集市,看到半仙的招牌时,鬼使神差般,他走了进去。

  方道士说他中了情蛊,让他留意府里性情大变的人。

  什么性情大变,他更相信方道士是故弄玄虚,那只是个普通的梦而已。

  翌日醒来,香桃已不见了踪影,夏渊轻嗤,也不知她是什么时候跑的。

  不时,崔副官悄然走进来,“将军,老夫人身体抱恙。”

  夏渊蓦然抬头,“怎么回事?”

  “许是百果宴那天,吹了凉风。”

  崔副官说话的功夫,夏渊已经穿上外裳,他边走边系衣带,“香桃呢?让她一起去寿安堂。”

  “小娘已经先过去了。”

  闻言,夏渊系衣带的手顿住,长睫向下压了压,随即大阔步向外走去。

  寿安堂内,府里家眷几乎全来了,满满当当坐了一屋子。

  老太太佯嗔,“我没大碍,就是偶尔咳两声,都怪林姨娘,兴师动众的惊扰大家。”

  林姨娘一脸担忧,“这秋日的咳疾,最是难缠,我们这也是放心不下老夫人呢。”

  祖母轻笑,“老毛病了,每年入秋都要咳两声,我食些药汤即可,不过既然大家都来了,就都别走,吃点厨房新制的菓饼。”

  花嬷嬷一招手,一众婢女鱼贯而入,顷刻间各人面前的高几上都摆了一盘花样菓子,煞是诱人。

  女眷们在一处喝茶,吃菓子,好不热闹。

  林姨娘坐在香桃的对面,突然“呀”了一声,其他的女眷立刻循声望来,她讶然道:“香桃小娘今日这身,可是盛锦阁新出的天香云锦?”

  一听到“天香云锦”,众人眼光齐刷刷转到香桃身上,天香云锦一匹可值千金,做出来的衣服宫里分完,就不剩几件了。

  只见香桃略施粉黛,螓首轻抬,内里一袭淡淡的烟粉色襦裙,外罩浅灰色银织祥纹披衣,端庄又不失活泼,明媚恬然的样子,让人移不开眼。

  “林姨娘好眼力。”香桃礼貌性的回了一句后,就不再接话,一副不想深聊的样子。

  林姨娘却兴致很高,她轻移莲步,走到香桃跟前,前后左右的打量,“衣料华贵,绣面也好,是盛锦阁一等一的极品。”

  “你还别说,”夏老夫人眯眼笑道:“咱们香桃这么一打扮,就像九天仙女落入了人间。”

  “谁说不是呢,”林姨娘接话,“就是这价格也好,还是香桃舍得在衣服上花银子。”

  香桃心里冷哼,这话里话外不离银子,还真是国公府的好管家。她小口啜饮手里的茶汤,待慢慢咽下一口,才轻笑道:“我就当姨娘是夸我了。”

  林姨娘怔忪,被结结实实的噎了一口。

  “她们年轻,穿的漂漂亮亮的,咱们看得也高兴不是。”祖母和蔼的说。

  林姨娘讪讪,眼中闪过一丝不悦,但很快又娇笑了起来,“母亲说的是,她们花钱,饱眼福的可是我们。”

  昨日府里的人都瞧见了夏渊带香桃去盛锦阁,这本已令人吃惊,谁知,回来时盛锦阁独有的墨绿色锦盒,足足装了半马车,这可真是让人跌掉了下巴。

  敢这样在盛锦阁拿衣服的,全京城都没几个,夏渊的账,别人不知道,林姨娘可门清,自从他接任了这国公府的公爷,他的银子就全充公了。

  他哪来的钱给香桃挥霍?

  林姨娘多了个心眼,还特地命人去盛锦阁看看有没有国公府的账单,回话是没有。

  但是,不管夏渊哪来的银子,她都想当着祖母的面把这件事抖落清楚。

  可惜,祖母三番两次打断,不让她多提,她心里窝着火呢。

  这时,又听柳小娘傲然道:“我说香桃妹妹为何要把十几笼箱衣服都送给袁妹妹,原来是看不上旧的,要全换新的了。”

  乖乖,全换新的,还是盛锦阁的,这得多少银子,有人已经开始咂舌。

  林姨娘又来了兴头,“昨日盛锦阁的盒子装了一马车,是要全换呀。”她说这话声音抬得很高,是故意说给老夫人听的。

  她现在主持着国公府的中馈之权,夏渊屋里的人是她最大的威胁。

  还好这个人是香桃,她乱花银子还糊涂,只要让老夫人明白这一点,她就永远没有机会和自己争。

  “这得花多少银子。”林姨娘补充道,“虽说怀瑾也不缺这点,可若是让御史参他个骄奢淫逸,中饱私囊就不好了。”

  闻言,夏老夫人眸光一动,夏渊手里有多少银子她是知道的,他怕不是真的为了这个孩子动了公账吧?

  老夫人难得肃然,“香桃,以后行事要注意尺度,可不兴这样花银子了。”

  有人接话,“就是呀,祖母都没舍得添过盛锦阁的衣饰。”

  香桃恭恭敬敬道:“祖母教训的是,香桃记下了。”她不欲当众驳祖母的面子,就想着揭过这茬,私下和祖母说。

  谁知柳霜霜得寸进尺,冷声道:“光口头应承有什么用,诚心的话就把衣服退回去”

  众人目光一时都落在香桃身上,有好事者已经迫不及待看她难堪。

  香桃淡然道:“退不了。”

  柳霜霜冷嗤,“还没听说盛锦阁的衣服退不了的。”

  “是退不了。”夏渊的声音在门口响起,“这些都是盛锦阁掌柜赠给她的。”

  盛锦阁掌柜赠的?众人一时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盛锦阁是什么地方,有名的销金窟,平时都是名门贵女们巴着掌柜,还没听说过掌柜给别人送衣服呢。

  祖母问香桃,“怀瑾说的是真的?”

  香桃回道:“是的,祖母,我画的几个绣样被掌柜看上,礼尚往来,就送了几件衣裳。”

  祖母展笑,“没想到你还有这本事,方才是祖母错怪你了。”

  香桃释然一笑,“不碍事的,祖母。”她转身看了彩月一眼,彩月对门外招手,立刻有两个小婢女走了进来,每人手里捧着一个墨绿色锦盒。

  众人眼睛顿时一亮,夏渊已经在老夫人旁边入座,见到盒子,不禁转眼去看香桃。

  香桃笑着对祖母道:“昨日我特意祖母选了两身,祖母快看看喜不喜欢。”

  祖母眼底抹过一缕喜色,嗔道:“我都一把年纪了,还要什么新衣。”

  “要的,要的,祖母穿好看了,也让我们高兴高兴。”香桃打趣道。

  花嬷嬷眼里泛起水花,自从老国公去世后,老夫人再未添过新衣,她走上前,揭开盖子,把衣服捧到老夫人面前,说话微微哽咽,“孩子们孝顺,您就收下吧,小娘真心细,您看这面料又软又柔,绣面素雅,裁减利落,最是衬您啦。”

  闻言,林姨娘灰溜溜的回了座位,再不多言。

  老夫人眼里满是笑意,看着香桃道:“那我就不客气了,你这孩子和以前真不一样了。”

  香桃狡黠一笑。

  祖母又转向夏渊,语气松快道:“我这是沾你的光啦。”

  夏渊掀起眼皮,目光落在香桃身上。

  香桃垂眸,只当没有看见。

  这一日,夏渊忙到很晚,等他回到寝屋时,香桃已入睡,还是一样的蜷在床的另一边。

  他目光扫过她纤柔的后背,心神一晃,立刻收回目光。

  他亦轻轻躺在床沿。

  丝丝幽香袭来,思绪停顿,他慢慢入眠。

  “婆母身体不好,我得快些捣这些草药,让驿使带去边关。”

  “我的郎君呀,他是个大将军,是天下最厉害的人。”

  “爹爹和哥哥被坏人害了,你帮我救救他们好不好,好不好?”

  “不要打了,不要打了,疼,疼...”

  少女娉婷玉立,已然是成人的模样,说话却像三岁小孩,毫无逻辑,说哭就哭,想笑就笑,大多数时候像个小奶猫,吊在夏渊的脖子上。

  夏渊轻轻拭去她脸上的泪渍,满眼怜爱,“别怕,有我在。”

  少女掀开沾湿的睫毛,笑容立刻在脸上绽开,“你是我的大将军对不对?你终于来了...”接着是少女委屈的嘤咛声。

  他心里一揪,把怀里的人抱的更紧。

  烛光昏暗,芙蓉帐暖,薄绢的寝衣从床上逶迤到地上,床内正香风腻雨,二人脖颈相依,像一对交颈鸳鸯。

  “郎君,我好喜欢。”

  夏渊倏然睁眼,看着四围的床帐,一时不知身在何处。

  他转脸,床上空无一人。

  又做梦了。

  梦里的情景越来越清晰,却还是看不清她的模样。

  他自认不是情/欲之人,边关马革裹尸的生活让他心里没有男女,只有敌我,他从未多看任何女子一眼,更不会想到肌肤之亲。

  可是,梦里他明显感觉到自己对身下女子的沉沦,那甜腻的情.欲几乎把他吞噬,甚至在他醒后,心中下意识划过沉沉的失落感。

  软若无骨的身子,玉脂般的肌肤,盈盈泣泪的样子,是那么真实,仿佛这一切不是发生在梦里,就发生在方才的一瞬之间。

  他暗自恼怒,翻身坐在榻沿,他推翻之前的想法,方道士言之有理,他一定是被下了情蛊,否则这梦怎么会越来越离谱。

  到底是谁,如此色胆包天,他不由自主的攥了攥拳头,骨指嘎吱作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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