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大雨、枪火、女尸
路南舟看了一眼中年男人，点头示意一下，继续盯着友叔。
友叔浑浊地双眼，隐藏在圆形眼镜后面，注视路南舟好一会儿才起身离开。
临了才丢下一句话：“大陆仔，我好忙的，有空再说啦。”
路南舟眉头不经意皱了一下，但也没说什么，望着自顾自坐在对面的男人，率先介绍起自己。
“我叫钱小豪。”
男人同样报出自己的名字，顺势掏出一根香烟递了过去。
“谢谢，戒了。”
路南舟推手拒绝，听钱小豪聊起过往。
“我十三岁离开老家，十六岁第一次做男主角，成就过好多事，到今天，我只能说一切都是为了生活。”
“没想到浮浮沉沉这么多年，最后还是要回来这里。”
“很多人都说电影世界好荒谬，原来人生比电影荒谬得多。”
钱小豪抽着烟，谈论起自己做演员时候的事情，呛人的烟雾跟阴晦的光亮，将他的脸照地有些模糊。
路南舟却从这个男人身上，看见了无尽地落寞与孤独。
“你和我一个朋友很像，他喜欢看电影，总是幻想自己能成为主角，演绎一个又一个不同的角色。”
“他特别喜欢僵尸片，小时候经常一个人跑去录像厅看，后来到家里看，长大了就去电影院。”
路南舟笑着宽慰道。
“那他现在在干什么，完成自己的梦想了吗？”
钱小豪透过寥寥青烟，盯着路南舟，眼睛里面升起一丝光亮。
“没有。”路南舟轻咳一声，“他不知道去了哪里，或许还活着，或许已经死了。”
这句话说完，路南舟看见钱小豪眼睛里面的光熄灭了。
“你想跟友叔学捉鬼啊？”钱小豪转移话题，说起自己昨晚的经历。
路南舟自然知道，对方昨晚已经跟友叔聊过一次，并且心里面已经升起，想让友叔帮忙驱逐双胞胎女鬼的想法。
他笑了笑，站起身，把饭钱放在桌上，操着半生不熟的粤语说道：
“豪哥，等我学会了驱鬼，帮你把屋子里面的东西赶走啦。”
钱小豪的嘴角扯了扯：“好啊，我等你。”
路南舟转身离开，准备去街上买一些衣服跟日用品。
昨天因为爬行的缘故，他的衣服早已肮脏破烂，现在的形象跟乞丐差不多。
现在有了钱，怎么说也要把形象弄利索一点，否则驱鬼捉尸都显得不伦不类。
路南舟通过街上的路牌，顺利乘坐巴士来到一条商业街，感受起独属于香江的魅力。
或大或小的广告牌立在楼栋之间，车辆与行人交叉而过，鸣笛声与人声交织，能传出好远的距离。
身穿睡意的女人仰着身子把衣服收进屋里，不慎掉落一件，正好砸在楼下抠脚的男人头上。
金店里面的店员细声给买家推荐着珠宝，餐厅里面的顾客翘着腿，等待自己的食物。
忽然，雨滴落下，很快变成瓢泼大雨。
带伞的人们顺势拿出早就准备好的工具，没带伞的低着头快速跑向商铺。
换了一身行头的路南舟，望着被雨势笼罩的街道，脚步不急不慢，缓缓朝前走着。
“妈咪啊，那个大哥哥好怪啊，他竟然不躲雨。”
背着书包的小孩，扯动着女人的裙摆，指着路南舟，一脸好奇的模样。
女人放下翻盖电话，望着形象大变的路南舟，鼓励孩子上去搭话。
小孩没有胆怯，望着从身边走过的路南舟，俏生生地问道：“大哥哥，你为什么不打伞啊？”
“因为……”路南舟双手插兜，扬起一个微笑：“前面也在下雨啊。”
小孩被这样的回答弄得有些懵，女人也发现眼前这个青年，精神好像不太正常，赶忙抱着自己的仔离开。
路南舟耸了耸肩，淋雨走向餐厅，对着一位温婉女人说道：
“一份车仔面，谢谢。”
路南舟就是看见招牌上有车仔面，才特地进来点上一碗。
因为列车上的事情，现在的路南舟生怕再次忍受饥饿，加上从没来过香江，自然要品尝一下这里的美食。
所谓车仔面，其实就是《食神》里面的杂碎面。
斯蒂芬.周曾经想用它来忽悠别人，结果惨遭唐牛打脸，名声、地位一落千丈。
这种面一般都是粗面配上猪红、猪肠、猪皮、萝卜、鱼蛋、鸡蛋等浇头，典型给香江穷人吃的食物。
等后来经济上来了，车仔面里面的浇头也逐渐丰富起来，只不过味道也变了。
路南舟等面的时候，餐厅又进来三个男人，他们嬉笑着调戏起负责招待的温婉女人，语气动作下流不堪。
路南舟皱了一下眉头，望着三人当中沉默不语的平头汉子，脑海里回忆起看过的电影。他总觉得这一幕似曾相识，但一时间又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
直到车仔面被端上来的时候，路南舟还在思考。
大雨仍旧下个不停，街边的金店突然闯入三个人，大叫着抢起柜台里面的金银首饰。
他们不蒙面的样子，让监控器都觉得有些尴尬。锤子不断砸向柜台，可始终都无法砸碎。
其中一人见状，抬手朝天花板开了一枪，大声呵斥着店员把珠宝装进袋子里面。
店员哪里见过这种阵仗，哆哆嗦嗦地把珠宝拿出来。
可这一声枪响也惊动了附近巡逻的警员，他掏出枪快速朝金店跑去。
三名劫匪见状只能放弃，冲出金店跑向停在附近的轿车。
可让他们没想到的是，轿车竟然被其他临时停靠的车辆给堵住了，想要短时间开出来根本不可能。
劫匪们只能再抢一辆车，准备开车逃窜。
吃面的路南舟望见此幕，终于想起这是《非常突然》里面的剧情。
他不动神色地望了一眼，餐厅里面同样看戏的三个男人，悄悄朝后面挪了挪位置。
这三个人不同于劫匪，可是有真家伙的！要是惹怒了他们，恐怕还没被鬼弄死，就要提前被枪打死了。
路南舟认出三人的同时，男人们的脸色也发生了变化。
只因有一名劫匪为了躲避警察的追捕，逃进了一栋大楼里面。
路南舟内心一动，从内衬里掏出钱包放在桌上，起身离开餐厅，融入不断张望的人群，悄悄钻进劫匪逃进的大楼。
他准备干票大的。
按照《非常突然》的剧情来看，餐厅里面的三个人还有同伙，此刻正在大楼里面的一间房子内睡觉。
这人在被警员发现的时候直接选择悍然反击，更是拿着冲锋枪进行逃窜，而他们一伙人的武器，都会因为突然到来的警员，全部遗留在房子里面。
路南舟在楼梯上等了片刻，就听见巨大的爆炸声传来，辨别完位置后快速上楼。
等到了拐角，正好跟一个穿着内裤拿着冲锋枪的男人撞上。
“小子，丢你老母，找死啊！”
男人下意识抬起枪口，作势就要扣动扳机。
“大哥，对不起啊，我没看见你。”
路南舟赶忙举手，装出惧怕的样子，哆哆嗦嗦地解释起来。
“大陆人？”男人迟疑一分，知道此刻时间紧急，不再纠缠直接钻进楼梯间。
路南舟望着对方的背影，擦了一把脸上的汗水，又快速上了一层楼，朝房门大开的屋子跑去。
凌乱的房间被轰出一个窟窿，刚才男人就是从这里跳下去逃跑的。
路南舟望着被当成掩体的沙发，还有身中数枪的女人，随手拿起一块布蒙住自己的脸庞，径直朝厨房走去。
匪徒的枪械弹药果然都在这里！
路南舟的心脏砰砰跳动，环视一圈拿起台面上的抹布，小心翼翼地把一个手枪放进怀里，接着又找出几梭子弹。
路南舟拿枪自然是为了防身，现在的他还没学到真正的驱鬼本领，有武器在手，底气自然足一些。
至于能不能物理驱鬼，这还真不好说。
而这么小心翼翼，则是不想留下指纹或者其他痕迹，如果让人发现自己偷走了枪械，肯定会直接进警署。
真到那个时候，没了友叔在身边，还怎么跟鬼斗。
在此期间，楼下的街道又是传出密集的枪声，看样子应该是另外三人为了救同伙，跟警员发生了火并。
路南舟丝毫不关心这些，又拿起几沓港币塞进怀里。
正在这时，紧闭的房门突然响起撞击声。
路南舟回头望过去，知道这是房子的女主人在呼救，他看了看对方已经死去的母亲，犹豫几秒后来到门前。
“别着急，警察很快就会来的。”
路南舟丢下一句话，直接转身离开。
此刻的火并已经结束，大楼被众多警察封锁，每家每户都在接受询问，路南舟仰仗着强大的心理素质，连连躲过几关，顺利来到一楼。
可他刚准备离开，迎面就撞上了一个黑衣男人。
男人面色严肃，法令纹极深，眉头不自觉皱成川字，正带着一男一女快速上楼。
路南舟瞟了一眼，并未停下脚步。
下一刻，男人猛地回头，直直的盯着准备离开大楼的青年。
“先生！”
他开口，手掌顺势放在腰间，轻轻把枪拔了出来。
路南舟发出无声叹息，心道一声：
“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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友叔浑浊地双眼，隐藏在圆形眼镜后面，注视路南舟好一会儿才起身离开。
临了才丢下一句话：“大陆仔，我好忙的，有空再说啦。”
路南舟眉头不经意皱了一下，但也没说什么，望着自顾自坐在对面的男人，率先介绍起自己。
“我叫钱小豪。”
男人同样报出自己的名字，顺势掏出一根香烟递了过去。
“谢谢，戒了。”
路南舟推手拒绝，听钱小豪聊起过往。
“我十三岁离开老家，十六岁第一次做男主角，成就过好多事，到今天，我只能说一切都是为了生活。”
“没想到浮浮沉沉这么多年，最后还是要回来这里。”
“很多人都说电影世界好荒谬，原来人生比电影荒谬得多。”
钱小豪抽着烟，谈论起自己做演员时候的事情，呛人的烟雾跟阴晦的光亮，将他的脸照地有些模糊。
路南舟却从这个男人身上，看见了无尽地落寞与孤独。
“你和我一个朋友很像，他喜欢看电影，总是幻想自己能成为主角，演绎一个又一个不同的角色。”
“他特别喜欢僵尸片，小时候经常一个人跑去录像厅看，后来到家里看，长大了就去电影院。”
路南舟笑着宽慰道。
“那他现在在干什么，完成自己的梦想了吗？”
钱小豪透过寥寥青烟，盯着路南舟，眼睛里面升起一丝光亮。
“没有。”路南舟轻咳一声，“他不知道去了哪里，或许还活着，或许已经死了。”
这句话说完，路南舟看见钱小豪眼睛里面的光熄灭了。
“你想跟友叔学捉鬼啊？”钱小豪转移话题，说起自己昨晚的经历。
路南舟自然知道，对方昨晚已经跟友叔聊过一次，并且心里面已经升起，想让友叔帮忙驱逐双胞胎女鬼的想法。
他笑了笑，站起身，把饭钱放在桌上，操着半生不熟的粤语说道：
“豪哥，等我学会了驱鬼，帮你把屋子里面的东西赶走啦。”
钱小豪的嘴角扯了扯：“好啊，我等你。”
路南舟转身离开，准备去街上买一些衣服跟日用品。
昨天因为爬行的缘故，他的衣服早已肮脏破烂，现在的形象跟乞丐差不多。
现在有了钱，怎么说也要把形象弄利索一点，否则驱鬼捉尸都显得不伦不类。
路南舟通过街上的路牌，顺利乘坐巴士来到一条商业街，感受起独属于香江的魅力。
或大或小的广告牌立在楼栋之间，车辆与行人交叉而过，鸣笛声与人声交织，能传出好远的距离。
身穿睡意的女人仰着身子把衣服收进屋里，不慎掉落一件，正好砸在楼下抠脚的男人头上。
金店里面的店员细声给买家推荐着珠宝，餐厅里面的顾客翘着腿，等待自己的食物。
忽然，雨滴落下，很快变成瓢泼大雨。
带伞的人们顺势拿出早就准备好的工具，没带伞的低着头快速跑向商铺。
换了一身行头的路南舟，望着被雨势笼罩的街道，脚步不急不慢，缓缓朝前走着。
“妈咪啊，那个大哥哥好怪啊，他竟然不躲雨。”
背着书包的小孩，扯动着女人的裙摆，指着路南舟，一脸好奇的模样。
女人放下翻盖电话，望着形象大变的路南舟，鼓励孩子上去搭话。
小孩没有胆怯，望着从身边走过的路南舟，俏生生地问道：“大哥哥，你为什么不打伞啊？”
“因为……”路南舟双手插兜，扬起一个微笑：“前面也在下雨啊。”
小孩被这样的回答弄得有些懵，女人也发现眼前这个青年，精神好像不太正常，赶忙抱着自己的仔离开。
路南舟耸了耸肩，淋雨走向餐厅，对着一位温婉女人说道：
“一份车仔面，谢谢。”
路南舟就是看见招牌上有车仔面，才特地进来点上一碗。
因为列车上的事情，现在的路南舟生怕再次忍受饥饿，加上从没来过香江，自然要品尝一下这里的美食。
所谓车仔面，其实就是《食神》里面的杂碎面。
斯蒂芬.周曾经想用它来忽悠别人，结果惨遭唐牛打脸，名声、地位一落千丈。
这种面一般都是粗面配上猪红、猪肠、猪皮、萝卜、鱼蛋、鸡蛋等浇头，典型给香江穷人吃的食物。
等后来经济上来了，车仔面里面的浇头也逐渐丰富起来，只不过味道也变了。
路南舟等面的时候，餐厅又进来三个男人，他们嬉笑着调戏起负责招待的温婉女人，语气动作下流不堪。
路南舟皱了一下眉头，望着三人当中沉默不语的平头汉子，脑海里回忆起看过的电影。他总觉得这一幕似曾相识，但一时间又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
直到车仔面被端上来的时候，路南舟还在思考。
大雨仍旧下个不停，街边的金店突然闯入三个人，大叫着抢起柜台里面的金银首饰。
他们不蒙面的样子，让监控器都觉得有些尴尬。锤子不断砸向柜台，可始终都无法砸碎。
其中一人见状，抬手朝天花板开了一枪，大声呵斥着店员把珠宝装进袋子里面。
店员哪里见过这种阵仗，哆哆嗦嗦地把珠宝拿出来。
可这一声枪响也惊动了附近巡逻的警员，他掏出枪快速朝金店跑去。
三名劫匪见状只能放弃，冲出金店跑向停在附近的轿车。
可让他们没想到的是，轿车竟然被其他临时停靠的车辆给堵住了，想要短时间开出来根本不可能。
劫匪们只能再抢一辆车，准备开车逃窜。
吃面的路南舟望见此幕，终于想起这是《非常突然》里面的剧情。
他不动神色地望了一眼，餐厅里面同样看戏的三个男人，悄悄朝后面挪了挪位置。
这三个人不同于劫匪，可是有真家伙的！要是惹怒了他们，恐怕还没被鬼弄死，就要提前被枪打死了。
路南舟认出三人的同时，男人们的脸色也发生了变化。
只因有一名劫匪为了躲避警察的追捕，逃进了一栋大楼里面。
路南舟内心一动，从内衬里掏出钱包放在桌上，起身离开餐厅，融入不断张望的人群，悄悄钻进劫匪逃进的大楼。
他准备干票大的。
按照《非常突然》的剧情来看，餐厅里面的三个人还有同伙，此刻正在大楼里面的一间房子内睡觉。
这人在被警员发现的时候直接选择悍然反击，更是拿着冲锋枪进行逃窜，而他们一伙人的武器，都会因为突然到来的警员，全部遗留在房子里面。
路南舟在楼梯上等了片刻，就听见巨大的爆炸声传来，辨别完位置后快速上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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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子，丢你老母，找死啊！”
男人下意识抬起枪口，作势就要扣动扳机。
“大哥，对不起啊，我没看见你。”
路南舟赶忙举手，装出惧怕的样子，哆哆嗦嗦地解释起来。
“大陆人？”男人迟疑一分，知道此刻时间紧急，不再纠缠直接钻进楼梯间。
路南舟望着对方的背影，擦了一把脸上的汗水，又快速上了一层楼，朝房门大开的屋子跑去。
凌乱的房间被轰出一个窟窿，刚才男人就是从这里跳下去逃跑的。
路南舟望着被当成掩体的沙发，还有身中数枪的女人，随手拿起一块布蒙住自己的脸庞，径直朝厨房走去。
匪徒的枪械弹药果然都在这里！
路南舟的心脏砰砰跳动，环视一圈拿起台面上的抹布，小心翼翼地把一个手枪放进怀里，接着又找出几梭子弹。
路南舟拿枪自然是为了防身，现在的他还没学到真正的驱鬼本领，有武器在手，底气自然足一些。
至于能不能物理驱鬼，这还真不好说。
而这么小心翼翼，则是不想留下指纹或者其他痕迹，如果让人发现自己偷走了枪械，肯定会直接进警署。
真到那个时候，没了友叔在身边，还怎么跟鬼斗。
在此期间，楼下的街道又是传出密集的枪声，看样子应该是另外三人为了救同伙，跟警员发生了火并。
路南舟丝毫不关心这些，又拿起几沓港币塞进怀里。
正在这时，紧闭的房门突然响起撞击声。
路南舟回头望过去，知道这是房子的女主人在呼救，他看了看对方已经死去的母亲，犹豫几秒后来到门前。
“别着急，警察很快就会来的。”
路南舟丢下一句话，直接转身离开。
此刻的火并已经结束，大楼被众多警察封锁，每家每户都在接受询问，路南舟仰仗着强大的心理素质，连连躲过几关，顺利来到一楼。
可他刚准备离开，迎面就撞上了一个黑衣男人。
男人面色严肃，法令纹极深，眉头不自觉皱成川字，正带着一男一女快速上楼。
路南舟瞟了一眼，并未停下脚步。
下一刻，男人猛地回头，直直的盯着准备离开大楼的青年。
“先生！”
他开口，手掌顺势放在腰间，轻轻把枪拔了出来。
路南舟发出无声叹息，心道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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