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3章 伏豹_贞观长安小坊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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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3章 伏豹

  第373章伏豹

  本想着成功不毁(既成事实不可改变),可谁知道,刁民们下手那么狠!

  羊肉没吃着,反惹一身骚!

  最头疼的是,正主范铮回来了,自己这个盗贼该怎么办?

  要是范铮暴怒,将自己痛打一顿,或者干脆烧了自己的府邸,虽然难堪,却也利落,最多把脸一埋就是了。

  偏偏范铮视若无睹,除了上朝、坐衙就是巡视京苑总监、京苑四面监、十六屯监、司竹监,哪怕是见到萧升几也一言不发。

  就是这样,才让萧升几更加害怕。

  各衙门前的老翁、老妪,不惧生死,更无视奴仆们的恐吓,你敢抽刀他敢拿脖子迎上去。

  老都老了,苦日子熬过,齁甜的日子也品尝了,真死了,坊内发过话,包办丧事、包埋。

  另外,子孙优先为敦化坊各作坊的管事。

  陆甲生是懂这些老人的,十五文钱能够换得他们出工,子孙能换得他们卖命!

  说出来有些不良善,可真正做事的人,有几个良善之辈?

  一名内给使晃荡着入府邸,大喇喇地坐到萧升几旁边,自开了一坛西市腔酒,尝了一口,龇牙咧嘴。

  “胡人这酒,涩。”

  至于好赖,内给使职司虽低,还是品尝过不少好酒,公允地说,酒本身不算差,只是这味道难以适应。

  “不,这不是胡人的酒了,这是西州人所酿。”萧升几嘀咕道。

  高昌变为西州,葡萄酿造的酒自然就是大唐的酒,此节不可弄错。

  西州之地,就是后世的吐鲁番,盛产葡萄。

  萧升几击掌,府上奴仆奉上菜肴、碗箸,悄然退下。

  一块儿掌大小的于阗白玉飞天佩,悄然出现在内给使案上,内给使绽放出会心的笑容,袍袖一摆,玉佩已然无影无踪。

  袖里乾坤这项绝技,不光是镇元子大仙精通,官场中人也大多精通。

  两袖清风与两袖金风,也只在一念之间。

  内给使尝了尝葫芦鸡,笑道:“少监府上庖厨不错。才人问,何至于此?少监是权势不足,还是缺杖头钱(酒钱)?”

  “即便是才人吹了枕头风,陛下依旧在沉默。此事,少监难逃责罚,甚至才人都要受牵连。”

  萧升几拍案大怒:“何由可耐(不能容忍)!一群田舍奴也敢为难本官!”

  内给使嚼意着脯子,翻了一个白眼。

  装,使劲装,就不信你贪图敦化纸坊的方子前,未打探过东主何人。

  萧升几沉默了一阵:“烦请中官转告才人,感业寺苦寒,自需娘家多送衣物。”

  内给使的箸落于桌上,手臂微微抽搐。

  这个答案,太狠了,他敢转告萧才人吗?

  高祖太武皇帝的嫔妃免了殉葬,有子的随行赴藩为太妃,无子的剃度感业寺,终生为高祖守节。

  在那里,她们不再是高高在上的嫔妃,而是受人节制的比丘尼,昔日的水蛇腰变为水桶腰,再无人服侍,几近自食其力。

  即便是偶有家人馈赠物品,也八成为寺主、都维那所没,晚景凄凉。

  萧才人的人生,仔细算算,难免感业寺走一趟。

  内给使暗叹,谁说天下无不是的耶娘?

  若都如此,我挨这一刀怎么说?

  萧升几明知道萧才人结局凄凉,依旧将她送入宫,何为?

  内宫。

  南海之东,望云亭。

  跳着飞天舞的萧才人,听完内给使的话,两颗泪珠缓缓从不施粉黛的面颊流下。

  同是天涯沦落人,内给使深知萧才人的悲痛。

  ——

  朝中一片祥和,除了观风使不时送回黜落官吏的文牒,便是安西都护府报捷。

  焉耆王龙突骑支将女儿嫁与西突厥大臣屈利啜之弟,觉得腰板又硬了,胜兵二千很牛了,开始阻塞丝绸之路了。

  郭孝恪率三千轻骑出银山道突击,夜至焉耆城外,遣人泅水渡护城河,拂晓破城,生擒龙突骑支,并献俘太庙。

  总而言之,除了敦化坊的事闹心,似乎没有太大的问题。

  寒食清明,假四日。

  这是范铮检校少卿后,第一次在节假日值班,经郭景提醒才知道,这有个名目叫“伏豹”。

  天宝年至贞元年活跃的封演,著有小说《封氏闻见记》,便有此名目的明确记录。

  公房内,郭景依旧烹着酸味茶汤,几味小吃食的食盒中盛着,单论这待遇,已经绝杀多数朝代。

  公房一角,原本坐在墩子上的裹头布衣汉子叉手而立。

  “草民陕州常德玄,参见少卿。”

  味道不对嘛。

  范铮坐下,尝了一口酸酸的茶汤,精神振奋一点,才开始琢磨。

  首先,皇城不是谁都能进来,当左骁卫的人不存在?樊胜的拳头可不是那么好吃的。

  称范铮为“少卿”,而不是通用的“官人”,对应“草民”这个身份么?

  “坐。怎么,我司农寺陕州仓有事?”

  范铮的反应很正常,陕州与司农寺最直接的联系就是陕州仓。

  陕州仓还是隋朝时的陕州常平仓所改。

  就基础这一块而言,大隋跌倒,大唐吃饱。

  常德玄干笑一声:“草民不是状告陕州仓,是状告谋反。”

  状告的人,是刑部尚书、勋国公张亮。

  《旧唐书·张亮传》一直是勋国公,《旧唐书·太宗本纪》最后阶段却记为郑国公,疑误。

  想都不用想,张亮是当义父惹的祸。

  范铮举茶碗,狠狠吃了一口酸到倒牙的茶汤,表情冷漠:“朝廷自有三法司,可至大理寺、刑部、御史台相告。”

  “若是路不熟,本官可遣掌固相送。或者,谁将你送入的,找他。”

  本官不掺和这糊糊事!

  张亮有五百义子,张亮之妻李氏为巫女,张亮好谶语,每一条都是取死之道。

  但是,贞观天子不知道张亮这些勾当么?

  张亮就是个志大才疏的人,能搞点鸡鸣狗盗、拉拢各路豪强就是天大的本事了,说造反,多少有点过头。

  你就想想,一介草民告国公造反,这里头得有多少事?

  当然,范铮这话也欠妥,要到刑部相告,不成了“堂下何人,缘何状告本官”么?

  大理寺还低了刑部半级,受刑部节制,明显是不合适的,唯一能受理的只有御史台。

  遣掌固至御史台,寻到伏豹的侍御史柳范,常德玄就被范铮甩了过去。

  范铮一言不发,只是重重地拍了郭景肩头两下,郭景露出纯朴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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