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绕了一个圈子_想被女帝踩不正常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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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章 绕了一个圈子

  有真心想把人送走的扬州官员精心安排,船的大小,舒适与干净方面,显然无需多虑。

  马匹不便上船,除了两匹拉车的外,剩下的由几个侍卫带着走陆路北上,至于马车,则是被直接拉上了船。

  等船开动,明哲也终于能下车透气了。

  隐秘方面不用担心,为了不惊扰贵客,船工若无意外,是绝对不会上甲板的。

  ……想一周前,明哲还有金屋藏娇的奇妙感觉,结果这一周过后,就变成了被藏娇的奇妙感觉,令人不得不感慨人生的多变。

  坐船其实是大部分人都没有过的体验,比如明哲,好在大概是交通工具坐多了,他倒是没有晕船。

  搬个凳子坐在船边,明哲饶有兴致的看了半天水花涛涛的河面,又在心里对越来越远的扬州,表达了某种遗憾。

  就那种之前是没钱,后来是没机会的遗憾。

  毕竟扬州瘦马天下闻名,作为一个男人,说没点念想是假的。

  要是被人送上门一个……明哲还真不知自己能不能扛得住腐化。

  正想着,船舱中的一声凄厉哭叫透过浪花声,隐隐传入了明哲耳中。

  声音略微有点耳熟,如果不出意外,应该是来自车队里那个蒙着布的高一些的车子。

  那辆车子,叫做囚车,里面是在宅子里关押审讯了好几天的原扬州知府。

  在府里溜达的时候,明哲见到过关着扬州知府的屋子,还跟门口负责看守的侍卫知会了一声——那货在府外肯定还藏了不少银子和地,这笔钱,你们可得为殿下审干净了。

  三年清知府,十万雪花银,何况又是盐商聚集,属于肥缺中肥缺的扬州知府,家产不知凡几,比如当时家都要没了,还敢给明哲张嘴五十万两放过他。

  这个数可能有情急之下的唬人之嫌,但努力榨一榨,多榨个四十万出来总没问题。

  见侍卫意会,后面的事他就没有管了。

  如今已在返程路上,大概没必要再审讯什么,这一声哭叫,可能是知道自己正在上路吧。

  明哲没关心那位的心理历程,也没兴趣再去见见一个要死之人的落魄,搬起凳子,就打算回屋看书了。

  结果走到房门口,就看到红药一脸发愁的从隔壁屋走了出来。

  明哲暂时止住脚步,问了一句:“怎么了?”

  红药福了下身,愁眉苦脸的道:“殿下晕船。”

  之所以走水路,除了快一些和安全一些之外,也是为了昭言尚未好全的伤势考虑,减少颠簸。

  但若是晕船,这一路反倒是对伤势恢复不利的折磨了。

  “……还有这问题呢?”

  “是,以前殿下只坐过一回京城游湖的小船,或者暂时渡个河,没坐过这种大船。”

  倒也是,以前她要么在宫里府里呆着,要么在马背上砍人,也没什么坐船的机会。

  带着愁容,红药问道:“明公子可有法子?”

  这帮人把自己当什么,哆啦A梦吗?

  ……那巧了,还真有。

  明哲点了下头,在红药惊喜的眼神中回了屋,很快拿了一片晕车药出来。

  当初在看到这玩意时,明哲真没想过会有派上用场的一天,毕竟在看到时,他下意识想到的是汽车火车高铁,完全没想起还有船这种东西。

  抽了一百多发现代物品,除了指定抽的抗生素外,能派上用场的便有土豆,鸡精,洗发膏,手枪,晕车药五件东西,这么想来,自己其实也挺欧的。

  在这样的心理安慰下,明哲把当初90发才出抗生素的脸黑甩到脑后,在昭言屋门口随手敲了两下,便进了屋。

  也许是因为在船上,没有那般雕梁画栋的房屋院子,红药也跟在身边而非屋内,这回进门时,明哲倒像回到那间小院一样,随意了很多。

  一进门,明哲就看到昭言靠坐在床上,眉头紧锁,脸色难看。

  “倒杯水,不要茶。”明哲给红药说了一声。

  红药立刻去倒水,而明哲随意的拉个凳子坐在床边,将手里的药递了过去:“喝了,应该会好一点。”

  昭言抬手接过,看了一眼,随后便放进了嘴里。

  “诶!”明哲想阻止都来不及了,赶紧回头催促道,“水快点端过来,凉的也行!”

  红药赶紧加快了动作,等端着水快步来到床边时,昭言的脸已经皱了起来,脸色更是难看到了一个新的程度。

  接过水,她二话不说便整杯灌了下去,又死死抓着杯子闭着眼睛,半晌才睁开了一点缝隙:“你想杀了本王吗。”

  明哲发愁的道:“药是苦的,这不是常识么,都说了是喝下去,谁让你这么早往嘴里放了。”

  听着这话,红药反应了过来怎么回事,焦急的道:“上船的时候没买蜜饯,这……”

  “不必,再倒杯水来。”

  昭言把杯子递了回去,随后阴沉沉的盯着明哲看。

  明哲寻思自己这是拉住仇恨了,又在想这位刀光剑雨不带怂,受那种伤都没喊过一句疼的,怎么吃个苦药反应会这么大。

  就在这时,旁边倒着水的红药似是无意的埋怨了一句:“药很苦的话,明公子该说一声才是,殿下一直很怕吃药的。”

  小孩子吗?

  不过倒也可以理解,毕竟每个人怕的东西不一样,只是看起来过于强大的人,总会让人感觉其无所畏惧。

  这突然有了点怕的东西,倒让明哲觉得她……真实了一点。

  在明哲这么想着的时候,昭言冷冷的瞪了红药一眼,瞪的她脑袋一缩,再不敢多话,赶紧把水端了过来。

  昭言慢慢喝下,带着依旧难看的表情闭上了眼睛。

  “行吧,我错了。”明哲无所谓的耸了耸肩,“你也是,这么急着走干什么,伤没好就在那多养几天啊。”

  昭言冷冷的哼了一声,闭着眼道:“扬州离江南太近,又不是天子脚下,人手也不太够,再呆两日,就没个安宁了。”

  明哲意会,玩味的问道:“你这是在江南立了多少敌人啊?”

  “但凡没死的,都想我死。”

  “……哦。”

  看来当时那五万人,杀的还是比较精准到位的,不然这举世皆敌的成就,也不至于立马完成一半。

  也不知是不是明哲的错觉,此时喝完了药,难受的半躺着的昭言,似乎显露出了几分重伤时都没有的柔弱感,看的明哲有些不自在。

  当然不是因为不好看,只是这般强硬淡漠的冷美人,在偶然间暴露柔弱的样子,杀伤力实在有些大,基本可以精准触发男人的呵护欲。

  但要真去嘘寒问暖的关照一下,又感觉怪的要死。

  因为关系似乎不是那样,也因为这样的人,似乎与那样的氛围完全不搭,想象中,如果自己真去关照一下,她大概会露出从疑惑到嫌恶的表情。

  那就适当吧,什么事都该有个度。于是明哲起身道:“那你好好休息,有什么难受的或者什么事,就再叫我一声。”

  昭言没有说话,明哲也习惯了,转身就想走。

  结果刚转过身去,昭言突然眼都不睁的说道:“回了京,你打算住哪。”

  明哲停了下脚,思索着说道:“你可是问住我了,我这人生地不熟的……哦,你不是要给我个铺子么,带不带个后院?”

  “不知。”

  “……哈?”

  面对明哲的疑惑,红药接口道:“府里的铺子都是齐嬷嬷打理的,殿下没插手过,奴婢记得……好像也没什么带后院的。”

  没等明哲说什么,昭言便决定道:“那便来府里当厨子,直接住在府里便是,月钱给你开一百两。”

  一听这月钱,明哲差点脱口一句老板大气。

  好家伙,直接往自己那丢人的大开口要的翻了五倍,她这是……

  明哲想了想,试探性的问道:“一个厨子一百两,你是一直这么阔气啊,还是这趟扬州抄家抄多了?”

  昭言半眯着眼道:“算上经你提醒从府外抄的,一共抄了两百万两现银,还有不少值钱物件,急着走便随意贱卖了一下,也没卖完,只有个一百多万两,地产没算。”

  “……”

  那句话怎么说来着,真正的大钱,都是大风刮来的。

  虽然与史上著名巨贪和大人那十个亿左右的银子没法比,但这个时代也没富庶到和大人时的那个程度,把那贱卖都没卖完的一百万两提一提,再算算地产,扬州知府这一个从四品的肥差,家产就能抵上明朝衰败时整年的税收了。

  说到这个,红药都在旁边乐的眯起了眼。

  昭言适时给她泼了盆凉水:“别想太多,本王没有私自抄家的权力,此事往朝廷汇报过,这银子到时候也是要交上去的。”

  红药的脸立刻垮了下来:“殿下多少留点啊,府里也不宽裕……”

  昭言摇摇头道:“不留,本王最恨的便是那群贪赃枉法的官,若把银子吞了,又与他们有何分别。”

  这行事,听的明哲都有点发愣。

  如果这些银子都没过明路,没个实数,明哲自问没有私不不私吞的问题,只有一个胆大胆小的问题,胆小扣个几十万,胆大留个几十万,

  说实话,他脑子里蹦出的第一个词是“傻逼”。

  第二个反应,觉得自己是傻逼。

  古代的官场能够腐化至此,全因大家都是“有钱不赚是傻逼”的精明人,结果明明是徇私舞弊的事,却成了一项惯例,甚至会觉得不挣银子的那些人有病,在这样的风气形成之后,又有几人能“有违天理世俗”一般,去当一个不正常的清官呢。

  就像明哲自己不愿做些有违理念的事,做了便再无法坚持一样,昭言既然打算站在贪官污吏的对立面,便一分银子都不愿动。

  动了,她从此便是其中一员,便再无一个正确的立场。

  查处贪官,也再不能是为了一个朗朗乾坤,而是如同狗咬狗般的利益内斗。

  ……所以这种人是怎么活下来的?

  哦,她北边有个位高权重的外祖父,可能掌握着整个大乾唯一能打的兵。

  那只要不被刺杀成功,她确实没那么容易出大事。

  然后刺杀方面……很明显,她不仅自己很能打,身边侍卫似乎也全是她外祖父偷偷塞来的精锐。

  那没事了,难得有这么一个“有病”还能活着的,那就好好活着吧。

  “那……”明哲拉回了话题,“等下了船,我就去你府上当厨子?”

  “不必等到下船。”昭言道,“今天就开始给你算月钱。”

  明哲一时间没反应过来:“啊?”

  这声之后,屋里安静了一下。

  就在这么一个肯定不算长的时间里,昭言的眼中便显露出几分恼怒,以比平日小了些的声音道:“你方才不是说,有什么事便叫你一声?”

  明哲被这奇怪的气氛搞得有点乱,下意识答应了一声:“哦,说了。”

  “那便从今日开始上工。”昭言微微移开了视线,“你做的,比较有胃口。”

  明哲这才反应过来,她意思是乘船难受的这段时间胃口差,让自己管饭。

  ……不是,在自己说完那句话后,她的第一个问题是自己去了京城住哪,然后聊到铺子没有可住的后院,再说让自己直接住在府上当厨子,再说今天开始算月钱,对吧。

  以结果论,她绕了那么大一个圈子,就是想让自己今天开始做饭给她吃呗?

  直接说不行吗?

  倘若要揣测她有什么不方便直说的,那大概就是……在自己说出那句带有愿意照顾意思的话后,如果她立刻说想吃自己做的饭,便有种……愿意被照顾的意思。

  嗯……

  被需求感也是人获得满足的一环,何况是这种强硬又淡漠的冷美人,在身体不适时稍稍融化一点,以不太自然的方式提出的需求,由这种反差所带来的强烈感受,相信大部分人还是不会拒绝的。

  退一步说,倘若是当狗使唤,反而会使一部分人迸发出更加强烈的热情。

  昭言很突兀的冷声道:“你在笑什么。”

  明哲立刻用手按住了嘴角:“我没在笑。”

  “我看到了。”

  “哦,我在想今天做点什么,呃,做饭是一件令人快乐的事,有人想吃我做的饭也是一件快乐的事,如此想着,便会忍不住笑出来。”

  明哲再次很注意的控制了下嘴角,温和的问道:“你想吃什么?”

  “……随便,简单些便好。”昭言垂下了眼帘,“现在就去,免得耽误船工给底下做饭。”

  “行。”

  明哲答应一声,转身就出了门。

  红药人都看傻了。

  随着屋门关上,屋内只余下窗外隐约的河水声,红药小心挪到昭言身边,轻声道:“殿下?”

  昭言抬起了充满恼怒之色的眼睛,皱着眉头说道:“本王怎么觉得他今日那么烦人呢。”

  红药抿着嘴,想说您脸上有点红,莫不是也有些热。

  想了想,她没敢说,就变成了扁着嘴。

  昭言不满的道:“本王问你话呢。”

  红药让逼的没办法,只能稍微委婉的说道:“殿下向来直来直往,有些不适合绕弯子,明公子也是一个聪明人……”

  屋里又安静了片刻。

  “……你也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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