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不太平_穿越成侯府庶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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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3章 不太平

  五月十一,江宣一早出了虎贲卫大营,单人独骑往上京城赶去,近午时候进了上京城门。

  在外城西大街上没走多远,江宣突然觉得有香风扑面,头下意识一偏,一个香囊顿时跟他擦脸而过。

  “哎呦!”

  路边一个丁香色衣裙的小娘子见没砸中俏郎君,顿时遗憾出声。

  江宣侧头扫了眼,无视小姑娘跟他对上眼神后的羞涩笑容,坐下枣白不停,继续哒哒往前。

  结果没走出二十步,旁边店铺二楼骤然有东西落下。

  江宣听到头顶风声,一夹马腹,枣白小跑了几步,成功避过。

  江宣放慢马速,回头一看,身后地上躺着朵掌心大的紫色芍药,再抬头,二楼窗口处一个粉衣少妇笑吟吟向他招手。

  江宣:……

  之后江宣这一路,基本隔个二三十步就有人朝他扔东西,香囊、荷包、手帕、络子、鲜花、果子、手链、戒子、钗环、团扇、折扇甚至玉佩等应有尽有。

  扔的人大多数是各个年龄段的女性,下到三五岁小女孩,上到满头银发的老奶奶。

  偶尔……也有点男性。

  江宣:……

  以前江宣出门时候,有时也会遇到两三个朝他扔东西的,毕竟丁姨娘给他生了张好脸。

  等他恢复记忆,进了虎贲卫,身量长开了一点,身板笔挺了,气势也起来了后,出门一趟大概能遇到近两手之数示好的。

  这次突然受欢迎程度上升了好几个量级,走一路差不多就被扔了一路,自然是因为上次江兴德寿宴时,江宣在内城敲锣打鼓招摇过市搞了一出大戏。

  侯府公子,仪表不凡,身手过人,平和可亲,还是一个值得上京城民津津乐道几个月的大热闹的当事人,也就是身上带着话题和热度,几相叠加下,基本可以说,这段时间,江宣那就是上京城里最靓的仔。

  现在他要是驾辆敞篷马车沿街溜达,掷果盈车绝对不虚。

  江宣脑子转一转,也就大概想明白了,心里嘀咕等过几个月热度下来应该也就消停了。

  之后江宣一路蛇皮走位,避开所有投掷,在一地遗憾的叹气声里,比以往晚一刻多钟回到侯府。

  撂了缰绳,把枣白交给门房牵去马棚,江宣没回自己的院子,先去了后院鹤芝堂求见侯夫人。

  最近朝上不太平,鹤芝堂的人早得了第一时间回禀虎贲卫消息的吩咐,立刻进去轻声叫醒了午后小憩的侯夫人。

  侯夫人迅速简单梳妆好,见了江宣,“怎么就你一个人?老爷可有什么吩咐?”

  江宣奉上江兴德跟江宗写的两封家书,看了看左右。

  等闲杂人都被打发去门外站着后,江宣先说了虎贲卫里的情况。

  也就是这个月初时候,有言官弹劾李健,后来李健被暂押下狱,着刑部审查。

  本来算不上太大的事,收拾李健一个人就行,结果刑部来人进驻虎贲卫后一副要搞大的样子。

  这年头,做官的就没几个是完全不怕查的,或大或小的问题多少有点,这段时间整个虎贲卫都安静了下去。

  再等到昨天,五月初十的朝会上,更有人一口气弹劾了虎贲卫右将军宋懋、左将军钟广洋,以及他俩手下各一个参将,弹劾他们渎职、贪墨、有违军纪、御下不力、私结党朋、德不配位、有负皇恩等。

  宋懋这边被弹劾的参将正是江兴德。

  “老爷跟宋将军商量后,觉得气氛不太对,思之再三,最终决定这一两个月内都不再离营回府。”

  要是寻常月份倒是无所谓,主要是五月份有两个特殊的日子,一个是江宁的冠礼,另一个是侯夫人的生辰。

  生辰每年都有,错过一二也不是不行,但冠礼一生只有一次,男子二十加冠,别成人也,这在大周是一个很重要的日子。

  江宁的冠礼更是提前两个多月就开始筹备,邀请函早就发了出去,改期也不现实。

  最后也就只能,“老爷让我先回来帮衬,等明天大哥会回来,后天的正礼到时由大哥主持。”

  侯夫人叹了口气,委屈老二了,但是,“侯爷的正事为要,这也是没法子的事。”

  又说江宣,“老四先回去梳洗用饭吧。”

  江宣行礼告退,回了前面自己的小院,结果一进正屋的门,就发现家具、摆设等都升级了。

  之前不完全成套的松木和樟木家具,换成了一整套红酸枝木的。

  正屋中堂挂的几两银子一副的黑白山水画,变成了名家手笔的《鸿运当头图》——也就是红色的山水画。

  别的花瓶、香炉等摆件,果碟、茶壶、茶盏等日用品,笔架、笔搁、卷缸等书房用具也全换了高档货。

  金玉喜滋滋,“上次侯爷寿宴过后,侯夫人就吩咐人给少爷屋里都换上了好东西。回头少爷看看可有不喜欢的,或者是有什么想要的,跟库房那边说一声就行。”

  江宣点头,简单梳洗用了饭,往后院去看丁姨娘。

  江宣一走,金玉、添财几个暗松了口气,小声嘀咕了几句。

  “少爷进虎贲卫后气势真是一天比一天足。”

  “现在少爷眼一抬,我心里就啥心思都不敢有了。”

  “可不是,本来还有人请托我向少爷美言几句,说想来少爷身边伺候,我硬是没说得出口。”

  “我也是。”

  “都一样。”

  丁姨娘处,母子俩一如既往相携去了待客的西间。

  五月的天日头毒,两人没再坐临窗的大炕,而是坐去了背靠西墙的玫瑰圈椅里。

  江宣扫视了一圈,发现丁姨娘这东西也变好了,表情放柔,“姨娘这摆设变了。”

  丁姨娘与有荣焉,“夫人说侯爷寿宴我儿出了大力,所以给我这边送了不少东西。这都是我家长生的功劳!”

  江宣拍彩虹屁,“那也是姨娘先生养得好。”

  丁姨娘乐得笑眯了眼,又兴致勃勃问江宣上次在兴福街口大出风头的事。

  这事现在还在全城热议,侯府采买等天天进出,府里自然早就传遍了。

  江宣把内情掩下,别的都告诉了丁姨娘,总体而言也就是个乐子,没什么说不得的,只要江夏侯府不倒,就不是什么大问题——至于可能有的小问题,他还料理得来。

  之后母子俩絮絮叨叨,喝了三壶茶,用了四小盘点心,消磨了一个下午,眼看天色就过了酉初。

  酉初一刻(17:15),内城东长安街上,西江月酒楼二楼的一个包间里,宁远侯、金乡伯、徐国公相继落座。

  钟广洋之前一直外任,去年秋才调进京,在京里路子浅,之后寻机团结了几个勋贵里的老亲,组成了个政治小团体,其中就有想更进一步的正五品上林苑监右监证宁远侯、被罢官后一直没补上缺的金乡伯。

  之前江兴德寿宴的事,就是钟广洋牵头,宁远侯、金乡伯响应,又说动了跟宋国公府有旧怨的徐国公府,三人发动了明确知道内情的九家姻亲好友,又拉了十三家心里或多或少知道,面上当不知道的,以及九家纯傻憨啥都不懂的,最后凑了三十四家,一起去给江兴德贺寿。

  都是四五十岁的人了,除了那九个纯傻憨的,愿意凑上去的,不外乎旧怨、眼红、就是看对方不爽想给找不自在,以及最重要的,利益。

  宋国公府势大根深,江夏侯府也能凑合算勋贵里的中流了,随便撼动了哪家,都能趁机从人家地盘扒拉点东西走。

  至于结仇?那前面不是有钟广洋顶着吗,他们只是跟着咬几口肉。

  再说,争权夺利本就是常见的事,只要没结下死仇,过段日子见了面该寒暄不还是寒暄,利益当头的时候该联合也不会含糊。

  等酒菜上齐,宁远侯给徐国公斟了杯酒,“朝堂上正在弹劾宋勉之、江天德,现下正是我们落井下石的好时候。”

  上次没能成功,那就再接再厉。

  徐国公翻白眼,“屁的落井下石,哪个勋贵没被弹劾过,虱子咬几口罢了,顶屁用?”

  金乡伯劝,“就是要搭把手,把这事做实了,才能把人拽下来。”

  不拽人下来,他怎么补缺?

  徐国公不管,“管你是什么,不干。”

  能阴人就阴,明着来不干,搞不过。

  真以为宋懋吃素的?

  之后宁远侯、金乡伯好言相劝、激将、逼将都用了,还是劝不动徐国公。

  “行吧,”金乡伯撂下酒杯,“别的不说,起码要收拾下那个什么……”

  说着语气变讥讽,“‘玉面莽郎君’,呵呵,上京城里的人真是闲着没事干,还给人起诨名。哼,一个男人长那么娘们唧唧的。”

  徐国公给了一对白眼,“英气什么时候变娘们了?吃不到葡萄尽说葡萄酸。”

  宁远侯插话,“还是要教教小辈做人跟规矩的。”

  徐国公嗤笑,“这主意一看就是宋忍冬出的,有种你们收拾宋忍冬去,收拾一个被推到台前唱戏的算什么本事?”

  金乡伯不鸟他,他家跟宋国公府有旧怨,恨不得谁都去踩宋国公府一脚。

  再说,宋忍冬要那么好收拾,早就收拾了。

  宁远侯:“自己要唱戏出头,怪不了别人。”

  江夏侯府。

  江宁的冠礼该准备的早就准备好,最后这两天也就是再检查几遍,没什么真要江宣出面操办的。

  江宣自恢复记忆以来,一直忙着学文习武,偶尔还要应付点阴谋诡计,基本没歇过,难得能在府里多待几天,最后决定给自己放个假,体会一下无所事事的快乐。

  结果,第二天,江宣赖床到太阳晒屁股才起,早饭还没吃上,先遇到了旧友上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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