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第 13 章
那是一座繁华的小城。
街巷纵横，闾檐相望，青石板铺就的大道两旁坊肆林立、商贾云集。
行人如织，车水马龙，一派热闹场景。
酒足饭饱之后，楚瓷倚在酒楼的窗边，垂眸听着楼下传来的商贩叫卖声。
魔界是个无趣的地方，他爹还在时，常常带他来凡人的城镇吃喝玩乐。来时空着手，去时却大包小包地买了一堆东西……
眼眶一酸，泪意涌来。楚瓷闭了下眼，微微仰头，努力压制住突如其来的难过。
师尊说剑修没有眼泪，所以他不哭。
“若磐你要是不急着收集材料，我们不如在这城里逛一逛，明日再上路？”孟秋凑过来，提议道。
他巴不得再拖延几日，好多一些时间与白衣少年相处。毕竟等少年回了宗门，他们再不能如此时这般整日在一起了。
楚瓷缓缓吐出一口气，轻笑道，“好。”
他努力装作一副没事的样子，可是发红的眼睛和带着哭腔的声音是骗不了人的。
孟秋抓住住楚瓷的手臂，担忧道，“若磐你可是想起了什么伤心事？别难过，一切都会过去的。”
楚瓷仰起头，眼尾发红，轻声道，“我想我爹了，他丢下我一个人在这个世界里……”
他知道飞升是所有修者的梦想，可对于亲爹的离开，他还是很难过很委屈。
他活不了多久的，为什么就不能等一等呢？也怪他自己，明明舍不得爹爹却一直忍着没开口挽留。等人真得走了，他才发现自己有多难受。
孟秋将人揽在怀里，学着幼时父母安慰他的模样，拍了拍少年的头，小心安慰道，“楚伯父在天之灵一定不想看到你这么伤心，你活得开心，楚伯父才能安息。若是你愿意，我把我爹分你一半，日后我爹就是你爹。”
他更想说不如我们结为道侣，这样你可名正言顺重新有个爹，可惜他不敢，怕吓着人。他向来肆意妄为，可偏偏遇见少年后顾虑重重，生怕哪一点做得不对说得不对从而惹人厌烦。
因爱生忧，说得就是他了，但他甘之如饴。
隐形的青狼走过来，蹭了蹭楚瓷的腿，轻轻地叫了一声，“嗷呜～”
楚瓷低落的情绪，连一头普通的妖兽都感受到了。
“让挽风兄见怪了，我们下去逛逛吧。”楚瓷从孟秋怀里退出来，低头拍了拍青狼的脑袋。
楚瓷满腔的伤感在孟秋说出那一句“在天之灵”后便消失了。他说的话有歧义，想想还真不能怪孟秋误会了，就是累得他爹又被误会了。
怀抱一空，孟秋颇感可惜，但见楚瓷情绪回转，心中跟着一松，“走！这城里看着还挺热闹，你若是不急着做任务，我们就在这玩几天再走，你觉得怎么样？”
他扭头，期待地望向少年。
可惜楚瓷摇了摇头，最终拒绝了他，“丹峰的师兄师姐们待我不错，他们对炼丹材料的需求一向很大。虽说我接下的任务没有时限要求，但我想还是早日完成任务为好。”
他想着或许可以多收集一些，全当感谢丹峰的师兄师姐任他折花之情。
“那好吧，日后有机会我们再一起玩怎样？”孟秋的失落只是一瞬，不过片刻便恢复了心情。
“好。”楚瓷眉眼弯弯，笑容灿烂。
孟秋咧开嘴，嘿嘿一笑，拉起少年的手腕下了楼往那热闹之处走去。
他俩在拥挤的人群中犹如两条游鱼，轻而易举地穿梭而过。
这可苦了怕吓着凡人而隐身的青狼，隐了身可体型还在，只得艰难地从无数条腿的阻拦下挤过去，紧紧跟着两人。
“那儿有卖木簪的，我去看看。”楚瓷想起要送师姐一支簪子，便挣开孟秋的手，几步走到一个小贩的摊位上。
望着样式繁多的木簪，楚瓷一时看花了眼，只觉得哪个都好看。
“俺卖的簪子都是用好木料做的，小公子看上哪支，俺便宜卖给您。”面容憨厚的中年男子笑眯眯道。
“那就多谢啦，您的簪子款式真多。”楚瓷谢道。
他转身对不远处正在买糖葫芦的孟秋招了招手，“挽风兄你过来帮我看看，哪只木簪比较适合女修？”
孟秋皱了下眉，直接掏钱买下了整根插满糖葫芦的草木棒，“女修？若磐莫不是有了意中人？你这般年轻，还是专心修行为好。情爱一事，等你修为小成后再想也不迟……”
他急忙走过去，眸子深沉，试图打消少年的心思。
楚瓷顿时笑开，开口打断了孟秋的话，“你想什么呢，我这是要送给我师姐的。我出来一趟，答应要给师姐师兄带礼物。”
看到孟秋手里的糖葫芦树，他不禁挑了挑眉。
孟秋松了口气，一手扶着草木棒，另一手从摊子上拿起一个紫光檀木做的鹿角簪，笑道，“你看这个怎么样？款式简单又不失俏皮可爱。”
“唔，那就这支了。”
楚瓷点了点头，刚要付钱买下，眼角的余光就瞥见一人骑着马疾驰而来。
“尔等速速避让！”
那人一身兵甲，神情严肃，似是军中之人。
路人与车马见了纷纷往两边避让，本就拥挤的大道上一时间人仰马翻，不少人被挤得摔倒在地发出哀嚎，还有人躲避不急即将被马蹄踩到。
楚瓷立即出手，一道红色的灵力从指间发出，裹着那兵士与其身下的马升到半空，直接送他们到了城外。
另有一道紫色的雷电从他身畔发出，扶起摔倒的行人与车马。
凡人们面面相觑，茫然地望着半空中远去的人与马。
楚瓷扭头，对上孟秋笑吟吟的脸，沉默了一瞬后道，“你还记得你之前说的话么？”
说好的雷灵根暴躁凶残不好控制呢？之前把那两个修者电得浑身焦黑差点丢了半条命，这会子碰着凡人反倒无事了。
“嗯？”孟秋摸了摸头，一脸迷惑，显然已经不记得自己之前随口说得话了。
楚瓷摇了摇头，笑道，“算了，没事了。”
“两位公子竟是仙人，怪不得看着气质如此脱俗，这木簪便送予小公子，以谢刚才小公子的善举。”中年人将鹿角簪塞到楚瓷手里。
他离得近便看到了二人指间冒出灵力的那一幕，故而又惊又喜。
楚瓷没有推辞，笑着接过，暗地里却偷偷用灵力往中年人腰间的钱袋里塞了一枚银豆子。
“刚刚那兵士怎当街纵马？”楚瓷随口问道。
他来过凡人小城多次，自是知晓一般城内不可纵马，以免伤及路人。
中年人叹了口气，忧愁道，“看那兵士模样，应当是一斥候，再看他出城方向多半是去王城。两位仙君有所不知，西边有一大月国，近些年与我昭国多有摩擦……恐起战事啊。”
“大叔莫要担忧，或许情况还没坏到那个地步……”楚瓷安慰了几句，便不知道还能说什么了，只好拉着孟秋离开。
凡间的国度兴衰更替自有定数，修者不能随意插手，否则染上因果，渡劫之时就要面对数倍于他人的雷劫。
修者不能插手凡人的王国大事，但是对普通凡人却没那么多禁制。只能说幸好修仙界各大宗门有约不得无故伤人，才没那么多修者大肆乱来。
楚瓷叹了口气，不去想曾经遇见过的糟心事，“我再去买些东西，然后我们就上路吧。”
师姐的簪子买了，他还得给师兄买坛上好的烈酒，免得给忘了，那师兄肯定又会说他偏心。
之前还答应玩一天，明天再走的。这会又变了，孟秋心中不愿，嘴上却顺从道，“好。”
就是那一对碧玉般的眸子暗了下来，若是身后有尾巴想必也是耷拉着的。
楚瓷忍不住弯了弯眼睛，笑道，“哈哈，以后我一定找你玩，你别难过呀。”
他以为自己就够贪玩得了，没想到遇到了一个更爱玩的人。
“你保证？”孟秋抬起头，眼睛发亮像青狼看到香喷喷的肉时的模样。
“嗯嗯，我保证。”楚瓷小鸡啄米似的点了好几下头。
“若磐，喏，要不要来一串糖葫芦？”
孟秋露出笑容，从草木棒上取下一串最大的糖葫芦递给楚瓷，满眼期待。
楚瓷接过吃了几颗，却见孟秋只是看着他自己却一口没吃，便道，“你怎么不吃？”
他见孟秋把人家的糖葫芦都买下，还当他特别爱吃呢。
“我不爱吃这些酸酸甜甜的东西，这些都给你，我知道你喜欢吃。”
孟秋眼里盛着烂漫的笑意，望着楚瓷的眼神专注到好似天地间只有他一人存在，再看不见别人的身影。
楚瓷一愣，低头咬下一枚糖葫芦，酸甜的滋味顿时在舌尖化开。
莫非这就是传说中的父子连心？他什么都没说，孟秋就知道他喜欢吃糖葫芦，这也太神奇了吧。
不过若是有的选，他更想有个稳重的小爹爹，像他师尊那样的最好了。
孟秋身子一抖，望着低着头乖乖吃糖葫芦的少年，总觉得刚刚少年最后看他的那一眼很奇怪。
惊讶、开心、感动以及一丝丝嫌弃？
总感觉哪里怪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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街巷纵横，闾檐相望，青石板铺就的大道两旁坊肆林立、商贾云集。
行人如织，车水马龙，一派热闹场景。
酒足饭饱之后，楚瓷倚在酒楼的窗边，垂眸听着楼下传来的商贩叫卖声。
魔界是个无趣的地方，他爹还在时，常常带他来凡人的城镇吃喝玩乐。来时空着手，去时却大包小包地买了一堆东西……
眼眶一酸，泪意涌来。楚瓷闭了下眼，微微仰头，努力压制住突如其来的难过。
师尊说剑修没有眼泪，所以他不哭。
“若磐你要是不急着收集材料，我们不如在这城里逛一逛，明日再上路？”孟秋凑过来，提议道。
他巴不得再拖延几日，好多一些时间与白衣少年相处。毕竟等少年回了宗门，他们再不能如此时这般整日在一起了。
楚瓷缓缓吐出一口气，轻笑道，“好。”
他努力装作一副没事的样子，可是发红的眼睛和带着哭腔的声音是骗不了人的。
孟秋抓住住楚瓷的手臂，担忧道，“若磐你可是想起了什么伤心事？别难过，一切都会过去的。”
楚瓷仰起头，眼尾发红，轻声道，“我想我爹了，他丢下我一个人在这个世界里……”
他知道飞升是所有修者的梦想，可对于亲爹的离开，他还是很难过很委屈。
他活不了多久的，为什么就不能等一等呢？也怪他自己，明明舍不得爹爹却一直忍着没开口挽留。等人真得走了，他才发现自己有多难受。
孟秋将人揽在怀里，学着幼时父母安慰他的模样，拍了拍少年的头，小心安慰道，“楚伯父在天之灵一定不想看到你这么伤心，你活得开心，楚伯父才能安息。若是你愿意，我把我爹分你一半，日后我爹就是你爹。”
他更想说不如我们结为道侣，这样你可名正言顺重新有个爹，可惜他不敢，怕吓着人。他向来肆意妄为，可偏偏遇见少年后顾虑重重，生怕哪一点做得不对说得不对从而惹人厌烦。
因爱生忧，说得就是他了，但他甘之如饴。
隐形的青狼走过来，蹭了蹭楚瓷的腿，轻轻地叫了一声，“嗷呜～”
楚瓷低落的情绪，连一头普通的妖兽都感受到了。
“让挽风兄见怪了，我们下去逛逛吧。”楚瓷从孟秋怀里退出来，低头拍了拍青狼的脑袋。
楚瓷满腔的伤感在孟秋说出那一句“在天之灵”后便消失了。他说的话有歧义，想想还真不能怪孟秋误会了，就是累得他爹又被误会了。
怀抱一空，孟秋颇感可惜，但见楚瓷情绪回转，心中跟着一松，“走！这城里看着还挺热闹，你若是不急着做任务，我们就在这玩几天再走，你觉得怎么样？”
他扭头，期待地望向少年。
可惜楚瓷摇了摇头，最终拒绝了他，“丹峰的师兄师姐们待我不错，他们对炼丹材料的需求一向很大。虽说我接下的任务没有时限要求，但我想还是早日完成任务为好。”
他想着或许可以多收集一些，全当感谢丹峰的师兄师姐任他折花之情。
“那好吧，日后有机会我们再一起玩怎样？”孟秋的失落只是一瞬，不过片刻便恢复了心情。
“好。”楚瓷眉眼弯弯，笑容灿烂。
孟秋咧开嘴，嘿嘿一笑，拉起少年的手腕下了楼往那热闹之处走去。
他俩在拥挤的人群中犹如两条游鱼，轻而易举地穿梭而过。
这可苦了怕吓着凡人而隐身的青狼，隐了身可体型还在，只得艰难地从无数条腿的阻拦下挤过去，紧紧跟着两人。
“那儿有卖木簪的，我去看看。”楚瓷想起要送师姐一支簪子，便挣开孟秋的手，几步走到一个小贩的摊位上。
望着样式繁多的木簪，楚瓷一时看花了眼，只觉得哪个都好看。
“俺卖的簪子都是用好木料做的，小公子看上哪支，俺便宜卖给您。”面容憨厚的中年男子笑眯眯道。
“那就多谢啦，您的簪子款式真多。”楚瓷谢道。
他转身对不远处正在买糖葫芦的孟秋招了招手，“挽风兄你过来帮我看看，哪只木簪比较适合女修？”
孟秋皱了下眉，直接掏钱买下了整根插满糖葫芦的草木棒，“女修？若磐莫不是有了意中人？你这般年轻，还是专心修行为好。情爱一事，等你修为小成后再想也不迟……”
他急忙走过去，眸子深沉，试图打消少年的心思。
楚瓷顿时笑开，开口打断了孟秋的话，“你想什么呢，我这是要送给我师姐的。我出来一趟，答应要给师姐师兄带礼物。”
看到孟秋手里的糖葫芦树，他不禁挑了挑眉。
孟秋松了口气，一手扶着草木棒，另一手从摊子上拿起一个紫光檀木做的鹿角簪，笑道，“你看这个怎么样？款式简单又不失俏皮可爱。”
“唔，那就这支了。”
楚瓷点了点头，刚要付钱买下，眼角的余光就瞥见一人骑着马疾驰而来。
“尔等速速避让！”
那人一身兵甲，神情严肃，似是军中之人。
路人与车马见了纷纷往两边避让，本就拥挤的大道上一时间人仰马翻，不少人被挤得摔倒在地发出哀嚎，还有人躲避不急即将被马蹄踩到。
楚瓷立即出手，一道红色的灵力从指间发出，裹着那兵士与其身下的马升到半空，直接送他们到了城外。
另有一道紫色的雷电从他身畔发出，扶起摔倒的行人与车马。
凡人们面面相觑，茫然地望着半空中远去的人与马。
楚瓷扭头，对上孟秋笑吟吟的脸，沉默了一瞬后道，“你还记得你之前说的话么？”
说好的雷灵根暴躁凶残不好控制呢？之前把那两个修者电得浑身焦黑差点丢了半条命，这会子碰着凡人反倒无事了。
“嗯？”孟秋摸了摸头，一脸迷惑，显然已经不记得自己之前随口说得话了。
楚瓷摇了摇头，笑道，“算了，没事了。”
“两位公子竟是仙人，怪不得看着气质如此脱俗，这木簪便送予小公子，以谢刚才小公子的善举。”中年人将鹿角簪塞到楚瓷手里。
他离得近便看到了二人指间冒出灵力的那一幕，故而又惊又喜。
楚瓷没有推辞，笑着接过，暗地里却偷偷用灵力往中年人腰间的钱袋里塞了一枚银豆子。
“刚刚那兵士怎当街纵马？”楚瓷随口问道。
他来过凡人小城多次，自是知晓一般城内不可纵马，以免伤及路人。
中年人叹了口气，忧愁道，“看那兵士模样，应当是一斥候，再看他出城方向多半是去王城。两位仙君有所不知，西边有一大月国，近些年与我昭国多有摩擦……恐起战事啊。”
“大叔莫要担忧，或许情况还没坏到那个地步……”楚瓷安慰了几句，便不知道还能说什么了，只好拉着孟秋离开。
凡间的国度兴衰更替自有定数，修者不能随意插手，否则染上因果，渡劫之时就要面对数倍于他人的雷劫。
修者不能插手凡人的王国大事，但是对普通凡人却没那么多禁制。只能说幸好修仙界各大宗门有约不得无故伤人，才没那么多修者大肆乱来。
楚瓷叹了口气，不去想曾经遇见过的糟心事，“我再去买些东西，然后我们就上路吧。”
师姐的簪子买了，他还得给师兄买坛上好的烈酒，免得给忘了，那师兄肯定又会说他偏心。
之前还答应玩一天，明天再走的。这会又变了，孟秋心中不愿，嘴上却顺从道，“好。”
就是那一对碧玉般的眸子暗了下来，若是身后有尾巴想必也是耷拉着的。
楚瓷忍不住弯了弯眼睛，笑道，“哈哈，以后我一定找你玩，你别难过呀。”
他以为自己就够贪玩得了，没想到遇到了一个更爱玩的人。
“你保证？”孟秋抬起头，眼睛发亮像青狼看到香喷喷的肉时的模样。
“嗯嗯，我保证。”楚瓷小鸡啄米似的点了好几下头。
“若磐，喏，要不要来一串糖葫芦？”
孟秋露出笑容，从草木棒上取下一串最大的糖葫芦递给楚瓷，满眼期待。
楚瓷接过吃了几颗，却见孟秋只是看着他自己却一口没吃，便道，“你怎么不吃？”
他见孟秋把人家的糖葫芦都买下，还当他特别爱吃呢。
“我不爱吃这些酸酸甜甜的东西，这些都给你，我知道你喜欢吃。”
孟秋眼里盛着烂漫的笑意，望着楚瓷的眼神专注到好似天地间只有他一人存在，再看不见别人的身影。
楚瓷一愣，低头咬下一枚糖葫芦，酸甜的滋味顿时在舌尖化开。
莫非这就是传说中的父子连心？他什么都没说，孟秋就知道他喜欢吃糖葫芦，这也太神奇了吧。
不过若是有的选，他更想有个稳重的小爹爹，像他师尊那样的最好了。
孟秋身子一抖，望着低着头乖乖吃糖葫芦的少年，总觉得刚刚少年最后看他的那一眼很奇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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