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2回:司马昭之心_妻主在上:夫郎乖乖侍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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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2回:司马昭之心

  是夜,年府正房中堂之上。

  年叙莲与年叙虹肃然危坐,她们对面站着一排刚刚回到府内的鹰爪探子。

  为首的女领头躬身叉手,面色凝重道:“主家,‘小伍’的尸首是在寒武寺郊外十里处,一片繁茂的小树林里发现的。我们已把她的尸首带回来。”

  年叙莲厌恶地皱了皱眉,心道,把那么个死人弄回年府里作甚?死晦气的,再挡了年家的财运。但不管怎么说,她还是要装装样子。故敷衍道:“一会抬出去,让她的家人赶紧认领走。按照规矩该处置,休要给我找麻烦就好。”

  领头者似有意要为死者多说几言,年叙莲已开始不耐烦,她皱了皱眉头,“够了,你直接说重点吧。”

  领头者见状,只好叉手回话:“主家,小伍所受的是剑伤,在喉咙处,一剑致命,没有丝毫挣扎的迹象。出手之人想必身手非凡,尸体掩埋的也很利落。要不是我们带了猎犬去寻,怕是根本找不到埋葬之处。”

  听领头者逐一讲明,年叙莲悠悠地押了口茶水,又把筛在牙齿上的茶叶狠狠地吐出来。

  “呵!这手法精准又狠毒。”她斜睨了一圈站在她面前的一排爪牙,命令道:“再叙述一遍你们今日都看到了些什么?”

  “你们要想仔细喽,不要落下任何一处细节。”另一旁的年叙虹也开口发了话。

  领头者紧蹙着眉心,额头上流下丝丝细汗。她们这次把主家交代的事情给办砸了,不知道将要面临什么样的后果。

  手下里的一人忽然走上前来,躬身叉手道:“主家,我们今日奉命跟随九殿下妻郎的行踪。他们是晌午前后离开燕家,一径去往郊外寒武寺附近,在一处傍水亭阁里停顿下来。想他们应该是在此处约见要人,约二刻时辰以后,果然有人来了。”

  年叙虹插嘴道:“来人便是那杨湘之弟,杨祖亭?”她看着年叙莲笑嘻嘻道:“我听说杨祖亭可是位气质不凡的玉面小生。”

  那手下已停顿不语,等着年叙虹把话说完。年叙莲没有理睬二妹,而是对那手下道:“你继续说,不要停下来。”她把眼睛看向别处,似乎心不在焉,实则听得全神贯注。

  那手下领命,接着说道:“小伍与我们躲在莲花丛后身,因为离他们过远听不到她们在说些什么。小伍便想再往前探探,岂料浅塘池底都是淤泥,她一不小心踩了空,差点栽个大跟头。”

  “蠢笨。”年叙莲小声道。

  “九殿下身边的女侍闻声追来,小伍怕连累我们,自行向山野小道方向跑去。我们便全身而退,没有被九殿下他们发现。”

  “小伍的身手不差,那几个女侍功夫如此了得?”年叙莲质疑道。

  “主家,非也。不是那几个女侍的功夫好,而是九殿下和九驸马接二连三出手追击,他们妻郎的功夫远高于小伍之上。”

  “他们到底为何要杀掉小伍?难不成是她出卖了我们?他们一定是发现了什么才对。”年叙虹继续猜测道。

  那领头者却道:“若小伍出卖主家,理应活命才是,小伍的死只能证明她没有出卖主家。”

  年叙莲冷哼一声,道:“我就知道那燕归晚是装的伤病。新皇都登基多久了,只要她没死,再重的伤势也该好起来。小伍看到燕归晚生龙活虎,她还能活命?”

  年叙莲分析的没有错,但她却猜测了是谁动的手。燕归晚动了恻隐之心,而杀伐决断的是徐墨卿。

  “长姐,那燕归晚为何要这样做?女皇可是给她预留着御林军右将军一职呢!难不成她不想晋封加爵?她是傻了吗?”年叙虹不解地问道。

  “就你这脑袋……还想挤掉人家杨湘,自登上御史大夫之位?”年叙莲无奈地翻了二妹一眼,“九殿下妻郎俩,一个是辅助新皇上位的第一谋臣,一个又是以死护住女皇性命的大功臣。换做是你,你敢把这么两个强者放在自己身边?”

  年叙虹似恍然大悟,惊呀叫道:“女皇是忌惮他们功高盖主?”

  年叙莲摇了摇头,“不对!是他们怕女皇认为他们有功高盖主之嫌,怕女皇以为他们会因此邀宠邀功。”她把手中的茶盏叩得很响,响得令人发人深省。

  “你们可看得清楚,当真是那燕归晚出手追击的小伍?”年叙虹再次确认道。

  那手下和领头者皆咬准信息,她们都亲眼见到了身手矫健的燕归晚。只这一件事情就能构成欺君之罪,再加上徐墨卿勾结杨湘等人朋党比周,到时候不怕扳不倒燕杨两家!

  年叙莲在心里盘算着,又问向领头者,“琉璃楼那边可有什么动静?”

  领头者依然欠身回话:“自前几日九殿下与杨湘在琉璃楼碰面之后,琉璃楼就一直很安静,不再有什么异动。”

  “那一次也没有弄清楚他们到底在商议何事?”

  “没有。杨柳手下的人都比较机敏,再说澄柳街一直都是杨柳的势力范围,我们没得到机会。”

  提起燕家时年叙虹还能保持一分冷静,但一提起那杨家,她便气不打一处来。

  “那杨湘日日绷着一张苦瓜脸,做事情又呆板又不知道变通,我真搞不明白女皇陛下到底瞧上她哪一点了!按理那御史大夫之位也应该是咱年家的,莫要忘了当初出资,可是咱们年家摊的大头!”

  “你给我把我嘴闭上!”年叙莲呵斥道。

  年叙虹吓得立刻噤声不语,对于年叙莲她是又敬重又害怕。

  年叙莲说教道:“杨家的背后是杨太妃,杨太妃的背后是九殿下。绕来绕去又绕回他们妻郎身上!燕杨两家不倒,我年家就被多方掣肘。皇商就应是我们年家一家独大,杨秀手里的那一杯羹早晚都是我们的,御史大夫之位也早晚都是你的!但你要给我夹紧尾巴做人做事,不可太过张狂!”

  年叙虹看着长姐这般,心里自然很不服气,她年叙莲自己做事哪有一点低调的样子?但长姐的话她不也敢反驳,故把矛头指向别处,道:“那燕乐施也可恶,你看她把咱家三弟当成什么了?呼之则来挥之则去。我们三弟这明摆着是被她玩弄了感情。长姐,这二日你是没瞧见遥弟那个样子,要不是那个周郎日日在他身边陪着劝着,我只怕他会一时想不开再寻了短见!”

  年叙莲看着那一排鹰爪,负手斥道:“别让我觉得,我养得是一群废物!我供你们吃穿用度,到关键时刻你们却如此报我?你们且先退下去,往后若行动再这样失败,莫要怪我翻脸不认人!”

  没想到年叙莲只是呵斥她们几言,众人提着的心终于放下。她们听命退下,偌大的中堂里只剩年叙莲姊妹。

  “虹妹,近来女皇陛下除了上朝之外,召见三公的机会多不多?”

  年叙虹听长姐这样问自己,立刻回顾近期情况,须臾,才道:“长姐是想知道我有没有面圣的机会?”

  年叙莲露出狡黠的笑,“你还不算太笨。”

  “长姐到底想要干什么?”

  “别急,过几日你就会知道。”

  此时中堂的房门忽然拍响,门外传来一个大官儿的声音,原是年叙莲的另一个面首,名唤曲郎的小生嚷着要她过房下去。道是今晚年叙莲若不过去探他,他就要抹脖子上吊死给她看。

  年叙莲当然知道这曲郎不会真的寻死腻活,他不过是想尽办法争宠。想来她也的确多日未见那曲郎,还是适当地“雨露均沾”才好。故让大官儿去那边回话,道她一刻钟以后便过去。

  年叙虹抢白道:“长姐也是三四个孩子的母亲了,精力还是这样旺盛!要我说那几个不得宠的男儿,就赶紧打发出府算了。”

  年叙莲不悦道:“他们碍着你什么事了?”

  “不碍事,不碍事。”年叙虹忙得顺着长姐的脾气。

  而在周未这边,一个男官儿也匆匆跑回来报信儿。

  “周郎,主母她在中堂里出来直接去往曲郎那院了。”男官的语气里带着几分幽怨。

  周未却哈哈地笑起来,“那曲郎可是又说自己胸口痛得要死,若莲君不肯过去看他,他只怕活不过今晚?”

  “是,是这么回事。”男官儿怯怯地回道。

  徐墨卿见周未如此,才明白什么叫做强颜欢笑,什么叫做风光无限的背后是无尽的苍凉。

  “殿下可是听得仔细了?这便是我周未过的日子?您觉得我会心甘吗?那年叙莲并不值得我去爱慕!”

  燕归晚不知怎么却忽然沉下脸色,她木讷的坐到一张交椅上不做声。

  徐墨卿走到她的身边,“晚儿,你怎么了?”

  “扶风和宜风是不是也像周郎这般度日?我与那年叙莲是一样的人吧?”燕归晚心生愧疚。

  “你们不可相提并论,晚儿不要这样。”

  “我二姨母……是不是也是这样把年生给伤害了,否则年家人也不会这么痛恨我们燕家。”

  “主母与年叙莲也不一样。”徐墨卿不顾身边的周未,柔声曼曼地安抚起燕归晚。

  一旁的周未抱着胳膊看了片刻,才道:“殿下与驸马还真是伉俪情深,不过……你们与这周遭的妻郎还有是点不大相同。”

  燕归晚这才意识到她和徐墨卿还在年府里,遂赶紧起身保持住警惕性。

  “该说的周郎已说完,殿下与驸马若信我,我们就击掌为盟吧。”

  “周郎,我且问你,你若游历山水,第一站想去哪里?”

  周未愣住了,俄顷,说道:“去西洲,看看我们东梁最强劲的敌人到底有何不同之处。”

  “愿你成功。”徐墨卿走近他,“我们的协议已经达成,我徐墨卿说一不二。”

  周未忽然动容了,他的眼睛慢慢变得红润,似有千言万语却说不出一个字来。

  “我原不喜粉面油头的小生,你却让我对他们改变了看法。”

  “我原以为权贵皆无情,殊不知竟有意例外。”

  燕归晚看不过眼,“好了,你们两个不要再这么心心相惜!以后事成,有的是机会!周郎还是快点送我们出府!”

  周未即刻整理好情绪,准备把他们两个安全送出。岂料才保持一刻正经的燕归晚突然道:“周郎,其实你可以教教殿下……怎么服侍女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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