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0回:夜行年氏宅_妻主在上:夫郎乖乖侍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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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0回:夜行年氏宅

  却说徐墨卿同燕归晚在暮色下潜行,奔跑多半个时辰的路程之后,二人终于抵达到年宅府外。

  偌大的年宅墙垛子极高,想要越墙翻入宅内,恐怕不是件容易的事情;加上临街大门和后宅门旁边都矗立着两个小角楼,可登高望远,俯瞰着整个年家宅院的一举一动。

  徐墨卿扯下面巾叹气,一只手不自觉地扫了扫鼻翼,眼前的状况怕是不那么好对付了。但年家越是这样戒备森严,不就越证明府里面有异样吗?

  徐墨卿回头望着燕归晚,关切道:“晚儿可还能撑得住?这一路我们几乎未曾休息。”

  燕归晚被面巾蒙住大半张脸,仅露出来的一双炯炯有神的眼睛,却是在不停地翻他的白眼。

  他们俩此时已爬窜到一刻参天老树上,但是这棵大树却并不挨着年家院墙。所以他们现在能做的,只是静心观察周边地形。

  枝繁叶茂的老树把他们俩遮掩的很严实,加之又是在黑夜里,极其不容易被人发觉。但徐墨卿却差一点自爆了目标。一只小黑猫在他们头顶掠过,除了两只发光的眼睛在黑暗有点瘆人,其他的什么足迹也没有留下。但只那一瞬间的对视,就把徐墨卿给吓得半死。他差一点发出喊叫不说,还几乎跌落到树底下。幸而燕归晚振臂一捞,将他死死的拉拽回来。

  待徐墨卿重新倚靠在树干上,燕归晚才将面巾摘下来,略鄙夷道:“原来墨卿怕猫啊?”

  徐墨卿面露难色,“被晚儿抓住弱处,恐我日后没法子再嚣张下去。”

  “你为何怕猫?”燕归晚不解道。

  “后宫墙闱里养猫最是盛行。自然而然的猫也成了最好的攻击武器。”徐墨卿陷入某种回忆里。

  “我没有听明白,它们只是小动物,怎么能伤害到人呢?”

  “在我四五岁时,被一只很大的大花猫挠伤过眼角。那只猫是被人训练过的,它是有意为之。自那以后,我一瞧见它们就不寒而栗。”

  燕归晚不了解宫闱男眷之间的斗争,但看着徐墨卿满脸惊惶地表情,直把他往自己的怀中搂过去。偏是在树干上,两个人左右摇晃差点又一起掉落下去。

  “没事的,有我在,我保护你。以后咱桃夭馆别说是猫,活物我们一概都不养。”她借着月色仔细瞧着他的脸,“没有留下伤疤吧?我没发觉你的眼睛上有疤痕啊?”

  徐墨卿无奈地笑了笑,“有的,不过已经过去很多年,疤痕早已长开。等今晚回去我指给你看,还有一点点痕迹。”

  话音刚落,只听不远处又传来一阵“喵喵”的叫声,惊得徐墨卿直往燕归晚的怀中钻去。

  “别怕!别怕!我在,它们不管过来的。”燕归晚把手搭在他的背脊上摩挲半晌。

  “猫……走了吗?”

  “它已经走远了。”

  徐墨卿这才紧握住她的手,道:“还是正事要紧,我看我们只能在北墙那里下手了。”

  燕归晚随着他另一只手指的方向望去,“那里应该是个花园吧?只是不知道墙院下面有多少护院把守,更不清楚后花园旁边接连的是哪一处庭院。”

  “不管是什么,我们总得先进去再说。”徐墨卿下了决定,“一会你踩在我的肩跳上去,动作一定要快,看清楚府院内况,若安全就拉我上去,若不妙要立马跳下来,我在下面接着你。”

  燕归晚不以为然,“不可!我是女子,怎可那么使唤你。我在下你在上,你先上去勘察,再决定拉不拉我过去。就这么决定了,时间紧迫,墨卿不要啰嗦。”

  她果断跳下老树,然后迅速窜到年府高墙底下,整个身体紧贴着墙根疾步向北面跑去。徐墨卿见状只得紧跟其后,他不能放任她一个人去行动。

  少倾,妻郎俩已来至年府北墙外。燕归晚已稳稳的扎了一个马步,朝着徐墨卿狠狠地使了下眼色,示意他不要再犹豫下去,他们不能再浪费时间。徐墨卿实在没奈何,径自向后退了几大步,紧接着一个加速快跑,两只脚接连踩在燕归的托起的手掌和肩膀上。

  他分明的感觉到身下的燕归晚颤动了两步,又立刻把身子挺住,竭力保持着身体平衡。他这两脚的力度可不小,她不觉得疼才怪!此刻却不是想这些的时候,他得集中精力观察年府内的动态。

  徐墨卿的两手撑着高墙,两脚也跟着用力攀登,终于骑在了高墙之上。他放眼望去,即便是在黑夜里,年家也是一排“歌舞升平”,到处都是灯火阑珊。再远的地方他也瞧不清晰,好在这后花园脚下,没有巡逻的护院女侍经过。

  徐墨卿赫然伸出手臂,向下面的燕归晚示意,要她握紧自己的手掌。他一壁按住墙体保持身体平稳,一壁将燕归晚大力拉到墙垛之上。妻郎俩配合的十分默契,再一转瞬,他们已跃身到了年府院内。

  “你可还好?”他用几乎没发出声音。

  她干脆利落道:“我没事,赶紧快走。”

  燕归晚比徐墨卿动作更加矫捷,本是他引着她来行动,现在倒有点反过来的意思。没想到的是他们这一路走去,虽然幸运的连一个护院都没有遇见,却意外地闯入了年家男眷的后宅之所。

  但见眼前出现一栋二层楼阁,竹帘灯火,把整个庭院照耀地分外明亮。楼阁门前摆放着一张纳凉吊床,一个面如冠玉的小生斜歪在上面半眯着眼睛。他的一只手枕在头下,另一只手里正摇着一把团扇。夏夜里炎热难耐鸟语蝉鸣,在庭院里吹风小憩,的确是个很好的选择。

  燕归晚多瞧了两眼,徐墨卿已把手掌拦在她的眼前。虽未言语,但已表明态度,他非常非常的不悦。

  他们俩误打误撞不知怎么绕道这个小院里来,欲要出去时庭院里又有小厮儿来回走动,他们俩只好躲在暗处伺机再动。

  徐墨卿也朝着那郎卿看去,不看则已一看倒是位旧相识,这郎卿正是之前徐钟卿送给年叙莲的那两个美男子之一。说是旧相识,其实他们也只是打过两次照面而已。但漂亮的人无论是男是女,都会给人留下深刻的印象。

  可即便如此,于徐墨卿而言也没有什么用处。他们之前是徐钟卿托人买来的,之后又送给了年叙莲。他的心里应该是向着年叙莲着想才是,毕竟是年叙莲给了他们安稳富足的生活。

  “这不是我们要找的地方,抓紧时间离开。”徐墨卿轻声道。

  燕归晚点了点头,环顾一圈四周,向徐墨卿指了指庭院角落里的一个小角门。

  “走那边。”

  她又先一步行动,徐墨卿忙跟随在她的身后。只可惜这角门也被锁住,他们不得不再次翻墙而出。幸亏这小院的墙壁不算高,两个人没费多大劲儿就翻了出来。二人正躲在暗处匀着气,想着下一步该往哪边走,便见到前面有人提着灯笼向这个庭院走近。

  二人屏气凝神望去,不曾想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走来的不是别人,正是年叙莲本尊。她被四个大官儿簇拥着进走这座小院里,须臾,庭院里就传出来一阵暧昧的笑声。

  徐墨卿和燕归晚面面相觑,没错!他们俩好不容易翻墙出来,现在只得再返回去才行。故二人又跳上朱墙,慢慢地向那楼阁屋顶处爬去。一排排黛瓦被他们缓缓踩在脚下,生怕发出半点声响。燕归晚在前徐墨卿在后,妻郎二人匍匐隐蔽在屋顶一侧,向庭院里窥探过去。

  “周郎以为莲君今晚不过来了呢?”那小生撒娇地说道。

  原来这个小生名唤周郎,燕归晚心道。又听那周郎痴痴道:“莲君莫不是被哪个郎儿给扳住脚了?”

  “这周郎可是冤枉我了。我在前院是处理正事呢!”年叙莲在她的下巴上轻挑了一下。

  她转身坐到一张乘凉枕榻上,那周郎也从吊床上跳下来,款款地坐到年叙莲的怀中。自有一众小厮儿摆上茶几和果盘美酒等。

  “这么晚了还处理什么要事?莲君休要唬我。”他一边说着一边剥了颗葡萄送到年叙莲的口中。

  燕归晚差点忘记自己来此的任务,轻轻“啧啧”了两声,一脸鄙视地看着身边的徐墨卿。就算她此刻蒙着面,他也能猜到她的表情是什么样子。

  她的眼睛仿佛在向他说:“看看人家郎卿是怎么对待妻主的,再瞧瞧你?简直是天壤之别!”

  徐墨卿也不理睬她,只全神贯注看着庭院里的男女。只听那年叙莲又道:“正事就是正事,你一个男儿家要知道那些做什么?再说我何时唬过你?”

  周郎吟吟笑道:“好好好,既莲君不肯告诉我,我也就不打破砂锅问到底了。不过我倒有件事得向你说说。”

  “什么事情?周郎说来听听?”

  “你弟弟遥郎这二日常常来我这里。”

  “他来做什么?他何时与你亲近上了?”

  “怎么,我与遥郎要好莲君不乐意?”

  “你这是什么话?只是我那弟弟之前一直……”

  “一直对你年主母豢养面首很不耻,对我们这些伶人更是很不屑?”

  见周郎说的如此自然,年叙莲有些意外。连带着趴在屋顶的燕归晚妻郎也觉得很意外。这个周郎倒是活得很通透明白。

  周郎继续说道:“你弟弟与燕家主母断离,这件事对他打击很大。他是真的动了情,怎奈那燕家主母就是不肯娶他过门。我听说人家燕乐施不纳妾郎也不娶填房的。”

  燕归晚一拍脑门,他们想了无数条年家与燕家为敌、过意不去的缘故,偏偏把年叙遥这回事给忘得干干净净。

  “哼!那个燕乐施!”年叙莲愤恨道,“遥郎既来找你,你便代我多劝劝他。那燕家蹦跶不了多少时日了!”

  “燕家怎么了?”

  “不该你问的就不要问!”

  这话被燕归晚和徐墨卿听得真真切切。年叙莲在背地里对燕家都做了些什么?燕家到底有什么把柄被她掌握住了?一连串的问题萦绕在她的脑海里。今晚这年宅他们势必得多逗留一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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