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回:肃清燕公府(八)_妻主在上:夫郎乖乖侍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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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1回:肃清燕公府(八)

  且说此刻燕公府的正大厅里一片死寂,刘轩德已感知到事情大为不妙。但现在还不到动气发怒的时候,在她没有搞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之前,她只有忍着的份儿。

  燕乐施坐在中堂里右侧的方椅上,与对面主座上的刘轩德对望。刘轩德隐忍着的愤怒燕乐施看在眼里,燕归晚妻郎同样看在眼里。

  “刘大人当真要见允妹夫?”燕乐施端起茶盏刮了刮盖子。

  刘轩德艰难地露出笑容,“燕主母无须客气,你我两家是亲家,刚刚的公事已经办完,你就不要再叫我刘大人了。我现在的身份是练儿的母亲。毕竟他是刚嫁出去的郎儿,哪有做父母不想念的?可是我家练儿出了什么事?还望燕主母坦诚相告。”她微微拱了拱手,说道。

  燕乐施认真的点下头,向一旁的书语使了个眼色。书语立刻会意,先派书画去竹梅苑把燕乐允给请过来,自己随着书箫去往后花园,把捆绑多日的刘练和温长溯一起带到前厅。刘练和温长溯自打被关起来的那一刻起,到现在被当众羁押到大厅之上,一直没有单独说话、窜供的机会。

  刘轩德见刘练被几个女侍反手捆绑着带上来,慌得把手中的茶盏跌落在地,一下子大跳起来。“这这这……燕主母,你们家这是何意?我家练儿是犯了什么王法,你竟要如此对待他!他可是你们燕家明媒正娶八抬大轿抬给进来的啊!”

  “刘大人稍安勿躁,先坐下来冷静冷静,我家主母自有话要讲。”同坐在主座上的徐墨卿缓缓开了口。

  之前他和燕归晚都没有与燕乐施通过气。他们也不知道主母到底会怎么处理,但眼下他们既在这厅堂之上,就没有坐视不管的道理。

  “九殿下,九殿下,您可得为我家小儿做主啊!”刘轩德一拂袖便老泪纵横起来。

  燕乐施还是没有开口,但女侍们已把刘练和温长溯身上的绳索都给解开了。这时候燕乐允也已经被请到中堂里来,燕归岚则是早站在燕乐施身后的。但燕归岚没有扑向温长溯的身边,燕乐允也没有对刘练表现出多么关切。

  燕乐允扶着肚子走到刘轩德跟前,懒懒地做了个不标准的深揖,“母亲大人。”不等刘轩德说话,她已转过身去坐到了中堂左侧的方椅上。

  温长溯解开绳索之后,便恭恭敬敬地跪在地上,一声不吭就那么呆呆地跪着。而刘练则一径跑到刘轩德的身边,开始一通乱叫乱骂,把燕家的祖宗十八代骂了个遍,更是把燕家人的种种不是数落了没完。

  刘轩德见燕乐施仍然没有要言语的意思,只好打断刘练,“混账东西!还不给你家家母跪下!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老娘我还是一头雾水!快与我说清楚!”

  “母亲大人!母亲大人……”刘练鼻涕一把泪一把,刚想要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讲出来,却忽然戛然而止。他狐疑地转过头看着跪在地上的温长溯,突然道:“都是他!都是他教唆的儿臣……”

  刘练把毒害燕乐施的罪过全部都推到温长溯身上,这是意料之中的事。待刘练絮絮叨叨讲完所有终于安静下来以后,燕乐施才终于开了口,“允妹夫之言便是说,你一点罪过也没有,皆是我家温妾公一人所为,你是被冤枉的?”

  燕归岚的身子忽然一抖,她的心里实在太过煎熬。她的这个细小的动作,被燕归晚和燕乐施都给捕捉到了。燕归晚暗暗唉声叹气,燕乐施则正色道:“你说没有便没有。今儿我就把你放了,你就跟着你母亲回刘家去吧。”

  “这是什么话?燕主母,既然真凶是那贱郎,没我家练儿什么事,你怎么能让我把他带回去呢?这成何体统?”刘轩德不知道燕乐施的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是这样,我家温妾公固然有错,但他已认了。所以我不予追究,过了元月他自愿去寒武寺出家为僧,为自己所犯下的过错忏悔余生。允妹夫,为着燕家和刘家的脸面,我不会去衙门里告发你。但人证、物证我手中皆存。允妹怀着你们妻郎的骨肉,我也不想这孩子一出世便没有爹爹。所以咱们就分家吧。你和允妹搬出燕家自立门户,在允妹没有生产之前她还可以留在燕家居住,但允妹夫你就得回刘家居住了。还望刘大人见谅!”

  燕乐施这一番话说狠绝又漂亮,燕归晚做梦也没想到主母会想出这个法子出来。她崇敬地看着燕家最高的掌权者,为了整个燕家她竟能放走杀害自己性命的真凶!

  刘轩德楞在原地,原本她自持位高权重,就算刘练真的做出什么出格的事,只要他们刘家出面干涉,燕乐施也不敢不买她的帐。但现在时局不同了,燕家成为真真正正的女公爷之家,燕归晚的前途已展露头角,还有徐墨卿这个九殿下保驾护航。更要命的是,燕乐施这一套连环拳打的滴水不留,就算她执意要白扯个明白,这件事情捅出去都是对刘家不利。

  她在御史大夫这个位置上已经坐不了几年了,原本以为燕家是人傻钱多,想着那燕乐允是个好控制的,能让刘练为刘家弄来些钱财,也好为她卸任找好退路。毕竟刘缨这几年在朝堂上没有什么建树,而她自己在位这些年也一直沽名钓誉,没得来什么实惠。

  想到这里刘轩德反手就给刘练一大耳刮子,刘练本来已经过了四五天暗无天日的日子,虽然燕乐施没有虐待他,但他已然是个快虚脱的模样。这个耳刮子打下去,直把刘练打得晕头转向,一下子栽倒在地,恰好趴在燕乐允的脚下。燕乐允早已是麻木不仁的状态,对于刘练的遭遇她无动于衷,任凭眼前这些人在演戏、做戏。

  刘轩德忽然给徐墨卿跪下下来,继而又转向燕乐施的面前,“家门不幸,家门不幸!是我这个做母亲的管教不严,竟然让他做出这等狠毒龌龊之事!燕主母,这刘练我是断不会带回刘家去了!要打要罚,悉听尊便!我刘轩德绝无半点怨言。”

  燕归晚瞧了一眼主母,见她点了头,连忙起身扶起刘轩德,“刘大人快请起,怎可,怎可!”

  “燕将末要劝我,我心意已决。”刘轩德一副大义凛然的模样。

  “刘大人先起来,我东梁堂堂御史大夫,位列三公之贵,怎可在我燕家下跪!刘大人,您若不起,那我也只好陪着您一起跪下了!”说着燕归晚便要跪下去。

  刘轩德看得出燕归晚身子很虚弱,恐再把她折腾的伤势加重,那可就得不偿失了。只好又讪讪地起身,“使不得,使不得!燕将快落座,你可是我东梁西北战事的大功臣,伤势还未痊愈,怎好再劳烦你为着犬子烦忧。”

  “娘亲,娘亲,你这是舍弃孩儿了?我可是您的儿子啊!”刘练嘶声裂肺的哭诉起来。

  刘轩德没有理会他,反而对着徐墨卿和燕乐施道:“我这张老脸已然是没有了。老身这就告辞,这逆子任燕主母发落。”

  刘轩德就这样决绝地离开燕家,刘练瞬间就成了没母家撑腰的孤家寡人。他所做的这一切都是为了刘家啊!可是现在事情败露,刘轩德居然把他扔在燕家,岂不是人为刀俎我为鱼肉?他不明白从小疼爱他的母亲去哪里了?他坐在地上绝望的哭泣,哭到肝肠寸断,哭到天昏地暗。

  “岚儿去扶你爹爹起来。”燕乐施淡淡地说道。

  燕归岚这才敢去把温长溯扶起来,她的眼泪打在温长溯的衣服上,“爹,爹……”

  “岚儿,同你爹回磐石斋去吧。从今儿起往后半月余,你日日都要好生陪着他。待过了元月,我们亲自送你爹爹去寒武寺,你觉得可好?”

  “甚好,甚好。谢谢主母开恩,爹爹与岚儿都会铭记在心,永生都不会忘却。”

  温长溯在燕归岚的搀扶下,慢慢地缓缓地走出了中堂。可刘练的处置结果,与之前的设想出了岔子。

  燕乐施问向燕乐允,“允妹,你的夫郎你打算怎么处置?要他随你回竹梅苑吗?”

  燕乐允慢吞吞地站起来,摸了摸日渐凸起的肚子,她对他的情义早就荡然无存。为着这么一个郎卿她自己都做了些什么呀?想到这里,她忽然哈哈的笑起来,“以为我燕乐允是捡破烂的?刘家不要的货再塞给我?你抛下我和孩子独自逃命的时候想过我吗?刚刚依着有你母亲撑腰,把我们燕家祖宗十八代都骂了遍,看见温妾公了没有?这一次我到对他刮目相看!就算我燕乐允被燕家扫地出门,我也不要再与你生活在一起!”

  燕乐允回身喊了声梨洛,要大官儿搀扶着自己回到竹梅苑歇息去了。刘练就这样被她也抛在中堂之上。燕归晚看了看他,对主母道:“二姨母,眼下先把小姨父安排到后花园去住吧。这次便不捆绑手脚了,横竖出门什么的多个人跟随就好。”

  “晚儿来处置吧。我累了,先回去歇着了。”她拍拍甥儿的肩膀,“安顿了,你也快点回去卧床静养。”她又向徐墨卿行了礼,方才走了出去。

  徐墨卿半点罅隙都没有给燕归晚留,他直接要九灵九莺把她给架回桃夭馆去,而他则代替她把刘练给安置妥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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