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2章 谁是余孽?(1)_汉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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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2章 谁是余孽?(1)

  光启二年在诡异的气氛中悄悄的来到蕲州,正月初一的凌晨,气候还是非常的寒冷,还刮起了北风,最后还下起了鹅毛大雪。{第一看书}云泉居周围的杀戮,绝大多数的蕲州人都是不知道的,昨晚没有人敢站到街道上去看个究竟,但是他们都听到了可怕的声音,听到了永远都无法忘记的惨叫声和呻吟声,这样的声音,他们在九年前听到了,当时正好是王仙芝和黄巢率军进入蕲州,最后两人不欢而散,屠戮蕲州而去,被屠戮的民众出的惨叫声,响彻云霄。直到后半夜,声音才完全的消失,蕲州城完全陷入诡异的寂静里面,好像什么事情都没有生过。

  有人闻到了空气中飘荡着的浓郁的血腥味,还有人悄悄的推开窗户,从缝隙里面观察着外面的动静。街道上原本巡逻而过的,乃是武昌军的士兵,蕲州城的老百姓对他们是非常熟悉的,但是到后半夜,这些熟悉的武昌军士兵,就全部不见了,街道上巡逻而过的,全部都是鹰扬军的士兵。他们的制服和装备是完全不同的,没有哪个蕲州人会认错,于是,每个蕲州人都隐隐约约间明白了一件事情:蕲州变天了。

  将要凌晨的时候,气候变得更加的酷寒起来,北风呼呼的怒吼,仿佛要将整个蕲州城都吹走,北风中还飘荡着大片大片的雪花,仿佛雪是越来越大了。原本肮脏污秽的街道,很快就变得白茫茫的一片。洁白的积雪,似乎掩盖了昨晚生的罪恶,再也没有人追究昨晚到底生了什么事。在洁白的大雪面前,很多蕲州人因此而忘记了昨晚的杀戮,觉得或许这是一个美好的开端。然而,直到天亮了,蕲州城内依然没有过年的气氛,到处都显得冷冷清清地。甚至没有人敢走到街道上,绝大多数人都乖乖的继续呆在屋子里面。因为在此之前,武昌军已经宣布了戒严,这条禁令始终没有取消。

  天亮以后。有胆大的蕲州人,悄悄的透过窗子看着外面,外面已经是厚厚地积雪。却有一道清晰的脚印,是从刺史衙门通向云泉居的,也不知道是谁这么早就去云泉居拜年了。在云泉居周围,全部都是鹰扬军的士兵在驻守,鹅毛大雪飘飞下来。将他们变成了雪人,鬼雨都的战士却依然挺立的好像标枪一样的笔直。昨晚厮杀地血迹,全部都被大雪掩盖了,云泉居的屋顶,还有庭院,都被厚厚的积雪覆盖。看起来格外的美丽。

  时不时有鹰扬军的巡逻队从云泉居附近出,在雪地上留下长长的脚印,但是很快又被大雪覆盖了。原本从刺史衙门通往云泉居地脚印,也被积雪慢慢的覆盖了。没有几个蕲州人知道,这道最早的脚印,正是他们的刺史大人留下的。蕲州刺史皮元德昨晚整晚都没有入睡,连夜搞清楚到底是生了什么事,他回到衙门以后。马上将那些武昌军军官叫来仔细询问。他始终认为这是一个巨大的阴谋,是一个刘鼎精心布置的阴谋,是刘鼎想要霸占蕲州的信号。鹰扬军地到来,是绝对不安好心的,所谓的上京勤王,不过是借道伐虢地老把戏而已,但是调查结果却让他大吃一惊。

  事实上,调查没有丝毫的难度,刘鼎将所有的武昌军俘虏,全部都移交给了刺史衙门。他可以轻易的从这些人的身上。得知昨天所生的一切事情。毫无疑问,事实的真相是。刘鼎和鹰扬军并没有吞并蕲州的意图,他们地确只是路过而已,反而是马南青见色起意,贪图刘鼎内眷地美色,悍然袭击了刘鼎,结果被刘鼎反击,最终命丧当场。几乎每个武昌军军官都是这么认为的,因为马南青地行为实在是太明显了,就连太白居的跑堂都可以信誓旦旦的表示自己所看到的一切都是真的。

  更令皮元德恼火的是,马南青不但做出了对不起刘鼎的事情,最终葬送掉蕲州的武装力量,他还下令武昌军士兵装扮成衙役、差役的样子,然后命令他们去围攻云泉居,显然是要嫁祸于他,幸好刘鼎识破了其中的猫腻,对他皮元德并没有追究什么责任,要不然,他皮元德恐怕现在已经是尸分离了。刘鼎打出的勤王旗号,威力可大可小,他就算当场将自己处斩,也是完全没有问题的。

  “将他草草埋了,这种垃圾!”皮元德终究还是无法忍住内心的怒火,下令衙役将马南青的尸体拖出去处理。他以往对马南青的不满,全部都在这个时候泄出来了。原本从来都看不起刺史衙门的武昌军士兵,也都被皮元德一一毫不留情的处理,关押的关押,关禁闭的关禁闭。这些武昌军官兵都被解除了武装,旁边又有鹰扬军给皮元德撑腰,根本不敢反抗,让皮元德终于品尝到了扬眉吐气的机会。

  皮元德和马南青的关系本来就不是很好,两人经常产生矛盾,马南青仗着自己管理军务,掌握着三千人的武昌军,经常干涉蕲州的地方民政,如果和地方上产生了纠纷,也往往是马南青依仗武力,横行霸道,这是皮元德最不喜欢的。{第一看书}不过,马南青毕竟是路审中的亲信,他皮元德也只好忍气吞声,虚以为蛇。蕲州的百姓,对于武昌军的所作所为,也是非常痛恨的,他们在背后都恨不得马南青早死。当马南青被刘鼎杀死的消息传出去以后,蕲州百姓都暗暗的拍手称快,刺史衙门的官员也是如释重负,笑脸盈盈。

  “既然刘鼎只是路过,那就照实报告好了。”皮元德对刺史衙门的官员缓缓的说道。尽管马南青和他素来不合,可是马南青死了,他必须向节度使路审中报告事情的经过缘由。马南青是自寻死路,咎由自取,因为女色而栽在了刘鼎的手上,这件事情不需要任何的修饰,只需要根据事实报告上去即可。有这么多的武昌军士兵作为证人,路审中就算恼怒,也没有办法。

  处理了马南青的死亡报告以后。皮元德觉得自己浑身轻松下来,这块讨厌的牛皮癣,终于被人撕掉了。刘鼎只是路过蕲州,等他率领鹰扬军离开了蕲州以后。蕲州就是他皮元德的天下了。武昌军显然是不能指望了,一定要成立一支属于自己的军队,然后暗暗和西面地杜洪取得联系,确保路审中不要来骚扰……畅想着美好的未来,一晚没睡的皮元德觉得自己精神抖擞,好像有用不完的劲头一样。新年新气象,果然是新气象啊!然而。他地美梦,很快就被惊醒了。

  快凌晨的时候,有人急匆匆的来报,说是黄州遭受到淮西军的攻击,现在情况非常的危急,淮西军随时都会攻占黄州城。从黄州派出的求援使者。遭受到淮西军斥候的阻杀,好不容易才赶到了蕲州,结果在距离衙门还有两里路地地方,就气绝身亡了。本来求救使者是赶往城外的武昌军大营的,可是城外的武昌军大营已经鹰扬军占领,黄州来的使者感觉不对,于是入城来找皮元德,来回曲折了一下。这名使者竟然吐血而亡。

  皮元德难以置信的听完报告,霍然从座位上站起来,失声说道:“什么。淮西军攻击黄州?”

  蕲州刺史向来只管理地方民政,对于军事很少过问,马南青也将军务当做自己地私人领地,从来不让皮元德知晓,有关情报传递等都在马南青的管辖范围之内。黄州的武昌军,也从来都是直接和蕲州的武昌军打交道,大事小事都不经过刺史衙门。若非蕲州的武昌军被刘鼎消灭了,恐怕可怜的皮元德现在还不知道淮西军攻击黄州的消息。皮元德震惊过后。好不容易才冷静下来。急切的思索着应对危机地办法。

  黄州的武昌军不过四五千人,指挥使凌志是个大草包。比马南青还不如,显然不是淮西军的对手,倒是黄州刺史吴裕荣还有点能力,也许能够支撑一会儿。但是他势单力薄,淮西军势大,想必也支撑不了多久。一旦淮西军攻克了黄州,下一个遭殃地,必然是蕲州无疑。从中原下来的军队,从来都是这样起进攻的。当年王仙芝和黄巢,走的也是黄州、蕲州的路线,最后盘踞在蕲州,等待朝廷的招安。若非两人分赃不均,蕲州就是王仙芝、黄巢起义军最后疯狂的地点了。

  一阵阵的冷汗,慢慢地从皮元德地脊梁骨后面冒出来。他越想越害怕,越想越觉得头皮麻。现在的蕲州,武昌军已经被鹰扬军打散,就算重新给他们武器,他们也根本没有战斗力,就算他们有战斗力,皮元德也不会使用他们。武昌军从来都和刺史衙门合不来,双方结下了很深地仇怨。为今之计,只有寄希望于刘鼎率领的鹰扬军了。

  “备马,我要去见刘鼎。”皮元德急匆匆的说道。

  当他急匆匆的赶到云泉居时,天色刚好放亮,地上的积雪很厚,白蒙蒙的一片,洁白无暇,很容易让人产生宁静无比的错觉。负责值班的鬼雨都战士都没有为难他,让他进去了。后半夜负责值班的令狐翼过来,将他迎了进去,请他在前厅落座。皮元德这才想起,自己天没亮就来求见刘鼎,实在是过于唐突了,偏偏今日还是大年初一。只是事情紧急,不得不如此,如果不及时和鹰扬军沟通,等淮西军打过来的时候,蕲州就危险了。权当早起拜年吧!

  令狐翼善解人意的说道:“皮大人,你且稍候,我家大人向来早起,不会耽搁你很多时间的。”

  皮元德急忙说道:“多谢,鄙人在此恭候大人就是了。”

  令狐翼让人端来热茶,摆在皮元德身边,这才告辞而去。{第一看书

  看着令狐翼离去的背影,皮元德暗自庆幸自己遇到了好人,根据他以前道听途说得到的情况,鹰扬军节度使刘鼎不但贪婪,而且凶残,身边也大都是贪婪凶残之辈。现在看来,刘鼎身边的人,看来也不是完全都是凶神恶煞之辈,最起码这个令狐翼的态度就很好,门外那些鹰扬军士兵也不错,他们挺拔的身影。给皮元德留下了深刻的印象。武昌军的精神面貌,和这些人相比,完全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不可同日而语。

  等了好一会儿,刘鼎都没有起来,皮元德忐忑不安的在花厅里走来走去,看着窗外的大雪。鹅毛大雪下了半个晚上以后,总算渐渐地停止了,看出去白茫茫的一片,洁净无比。然而。又有谁知道,这白茫茫的背后,蕴藏着多少的苦难呢?蕲州是战略要点,战略要点地特点,决定了它经常要承受战火的洗礼。自从乾符三年王仙芝和黄巢率军来到了这里,蕲州的苦难就没有停止过。经过几年的休养生息,才稍稍恢复了元气。刘鼎是黄巢的儿子,也是当年屠杀蕲州民众的刽子手之一,虽然现在已经归顺了朝廷,摇身一变成了朝廷的节度使,然而,又有谁知道,他这次路过蕲州。是真地“路过”还是另有目的呢?希望蕲州的民众能够避过此劫吧!

  好不容易,僻远才终于听到了刘鼎的脚步声。他就在隔壁的花厅和自己的女眷边吃早餐边闲聊,温声细语。温馨无比,根本不知道旁边还有人等候,直到令狐翼进去报告了以后,刘鼎才得知皮元德来了。一会儿以后,皮元德总算看到刘鼎从里面出来了。刘鼎地精神很好,一点都没有昨晚遇袭的痕迹。他穿着很随意的便服,将雄伟的身岸掩盖在随意下面,如果不是知道他的身份。实在辨认不出他居然就是鹰扬军节度使。

  刘鼎看到皮元德。欣然拱手说道:“皮大人,新年好啊!升官财。升官财!”

  皮元德微微苦涩的说道:“刘大人,新年好!新年好!”

  刘鼎笑眯眯的说道:“请坐!请坐!皮大人这么早就来给我拜年,实在是想不到啊!我还以为皮大人是要向我兴师问罪呢!昨晚的事情,实在是对不起了,刘鼎为了自身地安全,不得不奋起反击,还希望大人可以谅解。”

  皮元德职业性的笑着说道:“马南青咎由自取,这是他活该!”

  刘鼎笑了笑,欣然说道:“皮大人能够如此理解,刘鼎实在是感激不尽啊!”

  皮元德神情古怪,欲言又止。

  刘鼎的言语倒是轻松写意,脸上地神情完全是过年的模样,仿佛丝毫不知道淮西军袭击黄州的事情,可是,皮元德总是觉得,在刘鼎潇洒随意的背后,一定蕴藏有什么见不得人的目的。按理说,鹰扬军不可能不知道淮西军袭击黄州的事情,如果说刘鼎是提前知道了淮西军南下,然后才率军勤王的,这里面值得玩味地地方就多了。只是,马南青好色如命,被刘鼎装入了陷阱,证据确凿,导致整个蕲州都处于被动状态,就算路审中知道了,也没有办法指责刘鼎地不是。刘鼎只要继续打着勤王的旗号,完全可以置路审中于不理,武昌军技不如人,也只能乖乖地吃下这个哑巴亏。

  “后生可畏啊!”皮元德只能在自己的内心里无奈的感叹。

  刘鼎微微皱眉说道:“皮大人,你的脸色好像不是很好。你找我有事?什么事这么着急?”

  皮元德只得将淮西军袭击黄州的消息说了。淮西军目前正在围攻黄州城,黄州的武昌军还在负隅顽抗,胜负未分,但是为了争取鹰扬军的配合,皮元德故意将事实描述的更加的严重,好像黄州城随时都会陷落一样。他本来接到的情报,袭击黄州的淮西军,不过一万五千人,但是被他一说,这么数字就变成了五万人。

  刘鼎有些愕然的说道:“皮大人,你的消息是从哪里得来的?五万淮西军袭击黄州,这可不是小事情,怎么会现在才接到报告?我们前些天得到消息,说淮西军意图越过大别山南下,数量大概在一万人左右,他们怎么突然就到了黄州了?安州没有阻止淮西军的行动吗?武昌军在黄州也有四五千人,怎么这么快就被淮西军攻到了城下了?”

  一连串的问题,皮元德都是没有办法的回答的。刘鼎闭口不提自己的情报来源,皮元德也不知道刘鼎说的是真是假,只好晦涩的说道:“具体的情况,鄙人也不是很清楚。鄙人只知道,黄州危在旦夕,随时都会被淮西军攻破。鄙人还请大人大仁大义,指挥鹰扬军奋起抗击。保护黎民百姓,免受淮西军地涂炭。”

  刘鼎毫不迟疑的说道:“皮大人尽管放心,鹰扬军本来是保土安民的,淮西军是我们的死对头!朝廷设立鹰扬军节度使地目的。就是为了消灭淮西军!刘某马上率军从蕲州出,救援黄州!”

  皮元德觉得刘鼎又误会了自己的意思,欲言又止。

  刘鼎皱皱眉头,坦然说道:“皮大人有话不妨直言。”

  皮元德犹豫着说道:“刘大人,鄙人不懂军事,有些话不敢明说。不知道大人率领鹰扬军救援黄州,到底有几成把握?黄州城危在旦夕。万一鹰扬军尚未赶到,黄州城已经陷落,那大人……”

  刘鼎爽快的说道:“行军打仗,本来就是冒险,没有谁有百分百的胜利把握,我只能说尽快出兵。至于能不能在黄州城陷落之前到达。就要看老天的安排了。听说黄州兵马指挥使凌志凌大人精通军事,黄州的武昌军也是精锐之师,也许黄州城固若金汤也说不定。”

  皮元德深知黄州兵马指挥使凌志不学无术,是实实在在地草包,比之蕲州的马南青还不如,黄州的武昌军,也是战备松弛,大部分部队都是为了避免受到杜洪的攻击。而走后门撤退到黄州的,战斗力低下,勉强可以欺负欺负地方上的老百姓。否则淮西军也不会这么快攻到黄州城下,现在黄州主要是刺史吴裕荣在指挥。此人虽然不是军队出身,但是熟悉军事,若非他地存在,黄州现在可能就陷落了。刘鼎居然说凌志精通军事,那简直是莫大的讽刺。

  皮元德犹豫片刻,试探性的说道:“刘大人,鄙人有小小建议。你率领鹰扬军远征黄州。如果劳师远征,徒劳无功。反而不美,不如暂时驻守蕲州,等待淮西军南下之际,予以迎头痛击更好。以蕲州的城墙坚固,蕲州军民众志成城,淮西军必然无功而返,到时候大人率军反击,一举收复黄州,可能会收到事半功倍的效果。”

  刘鼎目光闪动,似乎觉得皮元德建议有些道理,沉吟片刻之后,他慢慢的说道:“皮大人的意思,是刘鼎暂时不要去黄州?固守蕲州?只是,坐视黄州失守,不是刘鼎的行事作风……”

  皮元德既然开口表达了自己地想法,唯有继续说的更加清楚明白,他慢慢的说道:“请大人饶恕鄙人地鲁莽,鄙人不知道大人到底带来了多少兵马,想必没有淮西军的军马多,黄州已经被淮西军围攻数日,大人到达之时,极有可能淮西军已经控制了黄州。到时候鹰扬军又要退回,容易被淮西军尾衔追击。蕲州已经是空白,如果鹰扬军也被击败,则蕲州危矣。以鄙人之见,不如率军坚守蕲州,挡住淮西军的南下势头,然后再寻找机会攻击黄州,最终将淮西军赶回去申州。”

  刘鼎微微思索片刻,似乎有些犹豫的说道:“此方法不是不行,从理论上来讲,你的计划更加的可靠,只是……刘鼎必须抓紧时间上京勤王,否则恐怕朝廷和皇帝陛下责怪,朝廷现在的处境,也是非常的困难。此外,刘鼎若率军停留在蕲州,只怕路大人会有想法,以为我刘鼎是为了蕲州而来,上演借道伐虢地好戏。到时候,刘鼎就是跳入滚滚江水,也洗涤不清了。”

  皮元德慎重地说道:“大人若不能迅控制黄州,北上的道路也完全被淮西军截断,试问大人如何到达长安?大人总不会绕道鄂州而去吧?恐怕路大人会有更多地想法。就算大人能够率军冲破淮西军的阻挠,北上勤王,可是淮西军攻占蕲州以后,直接威胁到大人的舒州,大人到时候又何以自处?大人若能率军坚守蕲州,伺机反击黄州,鄙人愿意向路大人解释其中的一切缘由。马南青此举,实在是咎由自取,就算路大人生气,也不会不明白事理的。不知道大人意下如何?”

  刘鼎认真的思索片刻,缓缓的说道:“既然如此,也只有这样了。但是,还请皮大人贴出安民告示。表示鹰扬军只是在蕲州暂时驻扎,等打败了淮西军以后,还是要继续北上勤王的,以安大家的心。另外。对于马南青的死,也请皮大人代为解释,千万不要让路大人对鹰扬军产生仇恨,此绝不是刘鼎愿意看到的。”

  皮元德心头一块大石落地,欣慰地说道:“素闻刘大人办事爽脆,快人快语,果然如此。鄙人实在是佩服得很。蕲州百姓能够得到鹰扬军的照顾,必然安然无恙。鄙人回去以后,马上修书给路大人,详细解释这里的一切情况,必定不让路大人责怪刘大人。”

  刘鼎半开玩笑的说道:“皮大人,你休乐观地太早。我虽然愿意带领鹰扬军暂时逗留,但是刘某人对于地方上的要求还是很高的,就算你不归我的管辖,我依然会对你出指令,你要是不遵守,我是会以军法处置渎职人员的。”

  皮元德神态轻松的说道:“蕲州刺史衙门上下,都听刘大人的调度。”

  刘鼎缓缓地说道:“如此甚好!”

  正在这时候,李怡禾悄悄的门口晃了一下身体。表示有机密消息报告。刘鼎暂时告退,来到外面的庭院。李怡禾低声报告:“三眼都来最新的消息,黄州兵马指挥使凌志已经战死。黄州刺史吴裕荣坚守黄岗,昨晚也中箭而死,黄岗失陷,淮西军现在正朝兰溪而来。”

  刘鼎不动声色的点点头,随即淡然说道:“飞雨知道了吗?”

  李怡禾说道:“他已经知道了,正在按原计划展开兵力,杨鹭飒已经率领飞营提前进驻兰溪,鬼脸都随后也会出。”

  刘鼎点点头。慢慢的说道:“如此甚好。你和飞雨尽快安排好兵力,迎头痛击淮西军。”

  李怡禾低声答应着。转身离开了。

  刘鼎重新回到大厅,对皮元德说道:“我们收到消息,凌志已经战死,吴裕荣也身负重伤,黄岗随时都会陷落。看来,淮西军地攻击度还是很快的,可能在两日之后,就会到达蕲州。”

  皮元德惊愕的说道:“淮西军南下的消息,必定很快传开,蕲州百姓必然会恐慌。还请大人尽快部署兵马,阻挡淮西军进入蕲州境内。兰溪一带有密集的人口,蕲州的粮食产量大半来自这里,如果被淮西军攻占,情况不堪设想。”

  刘鼎深沉的说道:“我已经派遣部队赶往兰溪驻守,抢先拦截淮西军的进攻。皮大人,刘鼎不太熟悉蕲州地情况,很多决定还需要和皮大人参详才能决定。不如刘鼎暂时寄住在刺史衙门,和大人一起商议抗击淮西军的策略?”

  皮元德欣然说道:“如此最好,只是劳烦刘大人了。”

  刘鼎随意的说道:“刘某是军人,走两步算什么?来人,备马!”

  一会儿以后,刘鼎和皮元德两人共同出前往刺史衙门。这时候天色已经完全大亮,周围都是洁白地积雪,如果是在往常,蕲州的老百姓是有足够的理由高兴的,瑞雪兆丰年啊!可是,今年的情况确有点特别。蕲州原来的武昌军消失了,鹰扬军取而代之,谁也不知道鹰扬军会给蕲州带来什么样的命运,蕲州百姓的心情,也就忐忑不安起来。

  蕲州城地街道,还是很冷清地,两边都是厚厚的积雪,那些瘫痪在街道两边地血吸虫病人,已经看不到了,不知道是被移走了,还是被大雪压在了下面。街道的两边都是满布积雪的树木,时不时的有积雪从上面掉下来。刺史衙门在街道的那头,刘鼎等人必须从街道上经过,两边都有些陈旧的建筑,还有好几座仿佛废弃的佛堂,阴阴森森的,不知道是什么原因被荒废了。鬼雨都战士走在两边,踩着积雪不断出吱吱嘎嘎的声音。

  突然间,刘鼎下意识的感觉到了危险,他不假思索的从马背上往下一压,就滚落在雪地上。只听到嗖的一声,一枚箭镞飞来,正好掠过刘鼎原来的位置。刘鼎翻身趴在积雪上,顺手掏出一枚三棱刺,眼睛向上一看,只看到皮元德摇晃着倒下来。原来,那枚箭镞没有射中他,却射中了皮元德。皮元德重重的摔倒在刘鼎的身边,箭镞深深的刺入他的太阳**里面,鲜血汩汩而出,显然是没救了。(全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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