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妙人_独宠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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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章妙人

  雪青色心衣上,绣着折枝桃花纹样,花叶舒展,似有雅香。

  话音刚落,他长指便沿着那纤丽舒展的纹路,往她心口移去。

  长指几乎压在她心跳之上,扰得楚黛呼吸一窒。

  她慌忙拍开他的手,身形灵巧地躲到榻尾。

  将雪寅抱在怀中,她粉颊赧红望着他:“你竟同雪寅做比。若非云琅昨夜……那样,我怎会警觉至此,草木皆兵?”

  “朕哪样?”宋云琅长臂横在脑后,斜斜倚上萦着浅浅蔷薇香的软枕,姿态翛然跌宕睥着她,“昨夜是谁被朕伺候得舒舒服服,软着身子往朕怀里钻?这会子,倒来怪朕,怎么穿上衣裙就不认人?”

  他唇角噙着笑,目光散漫落在她身上。

  似是要将她衣裙剥开,恢复昨夜情状。

  而他每一句话,都像一星火光,跳跃在她心尖上,灼得她掌心沁出一层薄汗。

  楚黛又羞又慌,匆匆拢起衣襟,紧紧攥住。

  纤白的小腿垂到榻边,去寻软鞋。

  明知脸皮不及他厚,说不过他,仍忍不住回嘴:“谁要你伺候?我回帝师府去!”

  言毕,又觉自己的话有歧义。

  承认他伺候过她,岂不是在承认他口中的舒服?

  楚黛耳尖登时一红,似园中冒出一点蕊尖的榴花。

  为她姣好的玉颜,更添几分艳丽。

  她仓皇闭上嘴,齿关猝不及防咬着一点点舌尖,痛得她清莹秀澈的眼眸泛起浅浅泪光,下榻的动作也顿住。

  倏而,宋云琅敛去面上玩世不恭。

  转瞬间,坐到她身侧。

  捧起她小脸,温声问:“怎么了?”

  她虽性子羞赧,不禁逗,却鲜少落泪。

  更不会因为他几句打趣的话,便梨花带雨。

  足尖刚趿拉上软鞋,轻轻点在榻边软垫上。

  楚黛微微启唇,腾出一只手,指着丰软唇瓣间隐隐露出的一点舌尖,柔声低应:“咬到舌尖了,好痛。”

  她眼睫微湿,语气极委屈。

  那一丝不易察觉的撒娇意味,就像,他是她信赖又依恋的人。

  问她的时候,宋云琅便隐隐猜到。

  听她说出口,印证了他的猜测,宋云琅登时哭笑不得。

  已然惹恼了她,他自不敢笑出声。

  宋云琅忍得阔肩微颤,目光落在她舌尖,温声哄:“再伸出来些,朕瞧瞧可是咬破了?”

  他哄人的语调,像宫苑中暖风轻拂细柳,让她变得越发娇气,痛意似更明显了些。

  原本以为没破皮的,这会子,楚黛又有些不确定。

  下意识依着他,将舌尖又探出一分,水眸盈盈凝着他,等他回话。

  宋云琅没说可有破皮,嗓音低低道:“朕替你吹吹便不痛了。”

  什么吹吹便不痛?骗小娃娃的么?

  怔愣间,他已俯低身形,以薄软的唇温柔安抚她舌尖痛处。

  雪寅无处容身,呜咽一声从她怀中跳出去。

  落地之时,爪子蹭到她足背,将她虚虚趿拉住的软鞋踢掉了。

  它的主子,却捉住她纤细的足踝,将她抵在榻尾。

  良久,她舌尖痛意不知何时消散,只余让人心悸的微微的麻。

  楚黛平复好心绪,捧一卷书,把早已做好的标记,指给宋云琅看:“这一处不太懂,你讲给我听。”

  坐在宋云琅腿上,她身形被抬得略高,足尖几乎够不着地。

  裙摆柔柔贴着他衣摆垂下,露出一抹细绢袜。

  一缕日光落在她纤秀的足背,在方方正正的金砖上投映出温柔剪影。

  雪寅在他们栖身的圈椅下,钻过来钻过去,扑着裙摆摇曳的影子。

  宋云琅对待学问,认真又严苛。

  第一遍讲给她听时,楚黛有些走神。

  待他讲完,发问时,楚黛被他问住,没答上来,愧疚又懊恼。

  宋云琅竟从书架上抽出一根戒尺,狠狠打了一下她掌心。

  她皮肤细嫩,当即起了一道红痕。

  很疼,可他没有丝毫要哄她的意思,像是学堂里最严厉的夫子。

  等他讲完第二遍,她用心答上他提的所有问题,宋云琅面色才缓和。

  楚黛掌心仍微微泛疼,心里也发怵,不敢再拿别的疑问来问他。

  想等出宫后,问顾叔或是宁姐姐。

  她悄然侧眸,睨他一眼。

  心下好奇,他幼年读书顽劣之时,太傅可有拿戒尺打过他掌心?

  这疑惑,她自然没敢问出口。

  偏偏宋云琅翻开她在宫里读过的每一卷书,每一处疑问都细细解释给她听。

  他似是极有耐心,可每处只讲一遍,还会根据她看过的几卷发散提问。

  那气势,让楚黛生出一种,她正在参加殿试的错觉。

  心知若再走神,他惩罚她时,绝不会怜惜。楚黛不得不打起全副精神应对,所得倒是比平日自己看书多了数倍,晚膳也比往常多用了半碗。

  “数日不见,姑娘的身子养得越发好了。”惜琴立在她身侧,含笑递上一盏清茶。

  楚黛漱了漱口,没好意思告诉惜琴,她今日是被迫用功,格外饿些。

  有惜琴在,她在紫宸宫确实自在不少,便没说让宋云琅把人送回去的话。

  她明白,把惜琴放到紫宸宫来,是宋云琅待她的心意。

  晚膳后,宋云琅把雪寅交给魏长福,又吩咐一句:“慈安宫那边,可另挑了人送过去?”

  魏长福抱着雪寅,满脸堆笑应:“奴才亲自送去的,太后娘娘很满意。”

  闻言,宋云琅点点头,拉着楚黛的手,缓步寝殿后小花园方向去。

  夜色渐稠,园中虫鸣阵阵。

  楚黛望着石径上被拉长的一双身影,忍不住问:“云琅,太后娘娘身子可好些了?太后待我极好,我还是想去慈安宫看看。”

  “朕已同母后说过,等朕忙完这一阵,亲自带你去请安。”宋云琅站定,侧过身替她理了理鬓边发丝,“漪漪且安心再陪朕一日,朕明日晚些送你回府。”

  楚黛仰面望他,总觉得他有事瞒着她。

  夜风拂动他衣摆,落英如雨洒在他肩头。

  宫灯微光如月华,悠然摇曳在他眉眼,他面容轮廓越发清晰俊朗。

  “还痛不痛?”宋云琅牵起她被戒尺打过的手,指腹轻轻摩挲她掌心。

  楚黛倏而回神,并不执着于心间那一丝疑惑,摇摇头,柔声应:“我才没那般娇气。”

  “是吗?”宋云琅眉峰微扬。

  他眼尾微微勾起,眼型极好看。

  仿佛在无声反驳,漪漪于床笫间求饶时,可不是这般坚定。

  楚黛眼皮心口猛地一跳,赶忙收回手,藏至身后。

  故作镇定仰颈,欣赏落花盛景。

  “朕不是个好夫子,可朕希望漪漪能全力以赴,早日成长为,你最想成为的自己。”宋云琅语气比白日里缓和不少,“若心里有怨,朕让你打回来?”

  说着,他伸出一臂,朝楚黛摊开掌心。

  楚黛望着他掌心,愣了愣。

  她知道的,只那会子心绪不宁,有些分心。

  宋云琅是不是以为她嘴里信誓旦旦,实则并不用功?

  他对待朝政,从不含糊,在正事上,对她的要求自然不会低。

  越是如此,楚黛越安心,说明他昨夜说的,应她的事,并非敷衍。

  所以,他不允许她在朝那个方向努力时,有丝毫敷衍。

  耳畔花香徐徐,她眉眼宁和,没解释。

  而是,轻轻把手搭在他掌心,细指扣入他指缝,同他握在一处。

  真正考中,站到她想去的地方,才是最有力的解释。

  到时,他会明白,她不是说说而已。

  沐恩侯府中,侯夫人抚着额,冲沐恩侯道:“本想着菱儿入宫,亲上加亲,陛下待沐恩侯府能多些情分。太后娘娘舍顾菱,更看重孟家姑娘也便罢了,没想到最后定下的,既不是孟家姑娘,也不是陈国公家的千金,而是名声最不好的楚姑娘。”

  “那楚姑娘有个改嫁的娘,和离又复婚落罪的姑母。说不准她爹也是她命硬克死的!要不然,早听说她身子弱,养不到成人,怎么她娘改嫁之后,她身子反而莫名其妙养好了?陛下被这样的女子迷了心窍,太后竟也能答应。”

  她絮絮叨叨说了一通,沐恩侯慢慢品着茶,默然不语。

  直到她说完,抬手推了推沐恩侯,沐恩侯才放下茶盏应:“太后如何说,咱们便如何做。说了这般多,你可别忘了,沐恩侯府的荣光是仰仗谁。”

  沐恩侯府不算名门望族,先出了个顾太后,又出了顾怀诚这位帝师,门楣才格外高些。

  只是顾怀诚早些年,便有自己的想法,同他们不亲近。

  族中子嗣求学、科考,想让顾怀诚帮着找门路,样样指望不上。

  勉强又供出个顾瑜,也只是二甲第五名。

  在世家大族中,算好的。可有顾怀诚珠玉在前,便不够看了。

  更何况,皇帝对顾瑜不看重,只外放做了个六品官。

  美其名曰,送他出京历练。

  可沐恩侯心里清楚,皇帝是想全然杜绝外戚干政,又因对太后有怨念,连带着也很见不得沐恩侯府的子弟。

  “可我不服气啊,咱们菱儿比起楚姑娘,哪里差了?”侯夫人狠狠摇了几下团扇,“便是定下那孟姑娘我也认,好歹是个京城第一才女。”

  “不甘心又如何?”沐恩侯瞥她一眼,“你若还想瑜儿有机会调回京城,近日便少出府,少开口。我心里有数。”

  闻言,侯夫人神情僵滞,张了张嘴,到底没反驳。

  袁阁老府上,袁松同袁阁老对坐手谈。

  三姑娘袁柳想在一旁抚琴,听他们说说朝堂上的事,袁松难得没应。

  “儿子上回请求的事,不知父亲考虑得如何?”袁松拈着棋子,淡淡开口。

  他语气一如寻常,可他率先开口打破沉寂,很简单的棋局也思量得久了些,便显得有些沉不住气。

  “二郎果真认定孟家姑娘了?”袁阁老扫一眼他指尖迟迟未落的棋子,捋着胡须问。

  “是。”袁松匆匆落子,神情稍显狼狈。

  袁阁老睇一眼他落子的位置,嫌弃地直拧眉。

  “为父丑话说在前头,咱们袁家家风清正,朝廷也不许纳妾,你若娶了人家姑娘,便一心一意待之。若做出寻花问柳的丑事,不必孟尚书发难,为父亲手打断你的腿。”

  袁家从未出过纳妾,或是和离之事。

  袁阁老素来希望,儿子将心思全放到建功立业上。

  上回应下长公主和太后安排的相看,一则是太后看重袁松,他不好拂了太后美意。

  二则,袁松从未对女子上心,他想着,即便相中了,两人成亲,那楚姑娘也不会影响到袁松什么。

  可后来,儿子一朝开窍,竟时常分神去想些儿女情长,他一度失望不已。

  想到孟尚书为人,以及孟家姑娘让女儿袁柳赞不绝口的品貌才情,他才稍稍动摇。

  听到袁松说,皇帝早在琼林宴之前,便已看中楚家姑娘,他是又气又惊诧。

  这番阴差阳错,莫非真是天赐良缘?

  或许,先成家再立业,儿子得偿所愿,有贤妻从旁敦促,对仕途能更上心些。

  “父亲说笑了,儿子从前也没去过那些脂粉之地,往后娶到心仪之人,更不会去。”袁松含笑保证。

  “陛下立后之时,还请父亲多多费心周旋。”袁松起身,诚心施礼拜谢。

  他全然不知,自己在父亲眼中已成了色令智昏之人。

  “走吧走吧,心思不再此,今日不下也罢!”袁阁老被他气得发笑。

  若非儿子心思长在待选秀女身上,被陛下拿捏住,他哪里需要尽心尽力替皇帝分忧?从旁看戏不好么?

  翌日,宋云琅忙着批奏折,倒没多闹她。

  楚黛坐在临窗的便榻上,看了半日书。

  不懂之处便去问他,倒也便宜。

  用罢晚膳,暮色一重一重叠上晚霞。

  直至把漫天瑰丽的色彩染成浓浓水墨,再洒一捧碎星。

  楚黛坐在马车中,不经意对上宋云琅看她的眼神,心尖微热。

  她别开脸,撩起车窗纱帘。

  沐着夜风,望向泼墨似的天穹上璀亮的星子。

  那样耀目,像极了他看她时的眼神。

  只是,不及他眼中情意深浓。

  “明日出殡,漪漪能躲懒便躲懒。”宋云琅凝着她侧脸,弯唇叮嘱,“好不容易养出些肉,别累瘦了去。”

  目光徐徐掠过她袅娜的身形,唇角笑意加深些许。

  养出的几两肉,倒是都长在该长的地方。她这般妙人,不知过两年再长开些,又是怎样百媚横生。

  楚黛放下纱帘,借车厢内昏暗掩饰面上灼灼霞色。

  假装没听懂他话里的撩拨,嗔道:“不过两日,哪里就养胖了?云琅既嫌我胖,便莫再来寻我!”

  “朕瞧你肉长得不多,小性子倒是长了不少。”宋云琅深深凝着她,眼神宠溺。

  正想再逗她几句,马车倏而停下来。

  他摸摸鼻尖,把那些不正经的情话咽回去。

  楚黛身形微微晃了晃,被他伸手稳住。

  “我到了。”楚黛攥着丝帕,朝他望一眼。

  明明人就在眼前,不知怎的,她心内竟生出一分不舍,鼻尖也微微发酸。

  “好。”宋云琅松开扶在她肩头的手,动作干脆利落。

  他不是很会说么,这会子倒不知说几句好听的话哄哄她。

  楚黛心里莫名委屈,负气撑起腰肢,往车帘外钻。

  车帷外,霜月朝她伸出手,她顺势将手搭在霜月小臂上。

  锦帷垂落时,她分明听见身后一道熟悉的嗓音,语气有些霸道:“回府之后,记得想朕。”

  楚黛正下车,小腿忽而一软,身形晃了晃,又很快稳住。

  车厢内,宋云琅长指撩开一角车帘,看得真切,心满意足吩咐马车掉头回宫。

  马车辚辚驶远,楚黛扶着霜月的手,回眸望向他离开的方向,懊恼暗斥。

  谁要想他?她才不会!

  作者有话说

  宋云琅:只要朕跑得够快,就听不到真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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