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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犹如溺水之人,牢牢抓着她的手腕,压在皮肤上的手指冷得发青。

  他全身上下伤口足有十数道,但都不致命,唯独腹前那道深长的伤口血流不止,如不尽快止血,怕是熬不过今夜。

  为了隐藏,安格斯住在庄园偏远处,奥德莉此时出门去叫医者都来不及。

  奥德莉抬头看见他涣散的神色,伸手扶着他的头,快速道,“别睡,安格斯,看着我!”

  异色双眸短暂地聚焦在她脸上,他艰难地动了动唇,似乎想说些什么,但在落针可闻的夜里,奥德莉没有听见一点声音。

  只从他的嘴型辨别出,他似乎在喊“小姐……”

  奥德莉难得放柔了声音,看着他的双眼,回道,“我在,安格斯,你得保持清醒,告诉我要怎么做,明白吗?”

  身边是处理伤口常用的伤药和工具,药盒锁扣上染着血,药罐药瓶倒在地面,奥德莉按在他腹前的手掌糊着一手黏糊的药膏,看来他之前是在处理伤口时昏了过去。

  奥德莉小心地扶着他靠在墙上,拿过剪刀利落地剪开他的衣服,在一团狼藉里找到了穿好细线的细长骨刺。

  奥德莉以前看过别人处理刀伤,她并不需要安格斯教她,那样说只是为了让他别保持清醒,尽量别昏死过去。

  她伸手扶着他的肩膀,说着“忍一忍,”而后拿起药液一点点冲倒在了他的伤处。

  安格斯根本不知道她在做些什么,只觉腹前传来一股剧烈尖锐的疼痛,他闭着眼,重重捏住她的手腕,喉咙里发出一声痛极的呜咽。

  奥德莉骨头都要给他捏碎了,忍着手抖替他冲洗着伤口,口中生疏地安慰道,“你做得很好,忍着别动,一会儿就好了……”

  安格斯浑然已意识不清,额上颈项冒出汗水,体温却是凉的,他浑身发着抖,痛极时下意识弓着身把脸埋进了她的肩头,湿透的额间抵在她温软的耳廓,他开张嘴,咬住了贴在唇边的头发。

  奥德莉头皮被扯痛,愣了一瞬,抬手轻轻抚了抚他汗湿的脖颈,继续柔声同他说着话,用药液冲过骨刺比划了几下,而后硬着头皮缝合着他腹前那两片翻卷开的鲜红血肉。

  一针又一针,安格斯眼前灰暗一片,耳中犹有蜂鸣不止,依稀听见耳边有人温声同他说着什么,只是他已经听不清楚。

  彻底失去意识前,刻在记忆中的,是一股浓厚的血腥味里,闻见的一抹浅淡而熟悉的馨香。

  伤口即使在睡梦中亦跳痛不停,像是碎成渣的刀片裹在他的伤口里面。安格斯在短短昏睡了几个小时后便疼醒了过来,天色依旧黑沉无边,身前立着几盏微弱的灯烛。

  他侧身睡在地面,上身赤裸,头枕在奥德莉腿上,身上披着一条薄软的灰色毛毯。

  身上的伤都已经处理过,肋骨下缠了一圈又一圈纱布,为避免再次流血,纱布将伤口勒得极紧。

  奥德莉屈腿靠坐在墙边,闭着眼,已经睡着了。她一只手搭在他脖颈,另一只手的手腕被他死死攥在掌心,一直没松开,白皙纤瘦的手腕上此时已是青淤一片。

  安格斯怔怔松开手,将那细瘦的手腕握在手里轻轻揉压着。

  奥德莉显然并不习惯坐在地上休息,眉心微蹙,不太舒服的模样。睡梦中察觉他动了动,搭在他脖子上的那只手轻柔地抚过他的后脑,似是安抚。

  安格斯睁眼直直看着她,花了好一会儿才意识到他的的确确枕着奥德莉的腿在休息,侧脸压着裙摆布料底下腿部柔软的脂肉,鼻尖一片软热浅香。

  那是她身上的味道……

  安格斯已经许久没有近身闻到过她的味道,距上一次他离他的主人这么近,已有十四个月的时间。

  他悄悄地将掌心里的那只手拉近嘴边,欲吻下去,却又在看清自己手背上干涸的尘灰与血迹又停了下来。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章继续阅读安格斯捂着腹部轻声坐起来,脖子后的那只纤瘦的手掌顺着肩膀滑下去,被他轻轻接住。本是执笔的手此时染上了血液与药膏的味道,深色的血印在白皙的手指上,仿若泼在雪地里的红墨。

  安格斯眼里的奥德莉总是与各种各样的红纠缠在一起。她润艳的嘴唇、染了丹蔻的指甲、发怒时烧红的肤色,和此时被血液玷污的手指……

  平稳顺长的呼吸声响在身侧,安格斯脑子里一瞬晃过数个相背而行的念头。他看着奥德莉的脸,轻轻叫了一声“小姐”,声音消散在静谧无边的夜里,过了许久,没有听见任何回应。

  最终,他低下头,用他干燥的唇瓣,将那根手指含进了带着血腥味的口中。

  湿热的舌面触及柔软指尖,围绕在鼻尖那难以捕捉的香气,在他轻轻咬住的那一刻化作了实质。

  小姐……

  【16】

  安格斯无疑是奥德莉最忠心的下属,就连趁机亵渎睡梦中的她都怀着五分不合时宜的敬意。

  灵活的舌头随着主人日复一日的寡闷一同变得迟钝无比,舌面贴着指缝内侧,缓慢而不知餍足地反复舔过那片最柔嫩的肌肤。他上隐似的,一寸寸将口中纤细的手指越含越深,直至因缺水而变得干燥粗糙的唇纹抵住了指根才停下。

  细小湿濡的水声消散在静谧的夜里,安格斯微垂着眉目,盯着奥德莉收紧的衣袖中若隐若现的白皙腕骨,长指逡巡着爬过她的手背,将她整只手腕都收在了掌中。

  安格斯喉中发出愉快又满足的喟叹,却仍觉不够,又近乎病态地把奥德莉的另一只手放回了他的脖颈上,脏污的宽大手掌按住她的手背,令那柔软的掌心牢牢贴着他的后颈,远远看去,就像是奥德莉主动伸手在抚摸他。

  安格斯比任何人都清楚,他的小姐在清醒时不会像这般亲昵地触碰他。只有趁她并不清醒的时刻,安格斯才敢如此胆大妄为,妄想她充满怜爱的轻抚。

  犹如一年前奥德莉醉酒的那夜。

  浅睡中的奥德莉不适地偏了偏头,蹙眉细细哼了半声,裹在宽厚舌头里的食指轻轻勾了勾。指甲刮过敏感的舌面,泛开一层酥麻的痒。

  在他颈后的手也同样无意识轻抓了一把,像是主人在安抚闹腾个不停的宠物。

  安格斯舔舐的动作倏然顿住,睫毛忽地颤了下。他眨了下眼睛,而后面色近乎茫然地抬起了头,目不转睛地看着奥德莉并不沉静的睡颜。

  若奥德莉醒着,以她的视角,便能看清安格斯直直望着她的异色双瞳里,亳不遮掩的亢奋之色。

  月色朦胧得令人昏头失志,在安静昏暗的环境中,时间总是难以丈量。

  月光投落在地面的光影肉眼可见地发生了变化,安格斯就这样看着她,像是被她绮丽的容色魇住了。

  过了许久,他缓慢吐出口中舔得湿漉漉的手指,仰头神色虔诚地在奥德莉唇边印下ー个轻若无物的吻。

  柔软的唇瓣好比岩浆炙热,安格斯只是这样用嘴唇轻轻压上去,就轻而易举地填平了他心底空洞的裂缝。

  奥德莉仍旧睡着。

  安格斯忽然想起了很久以前看见的街上摇着尾巴在店铺门口讨食的小灰狗,为了一口吃食躺在地上打滚卖乖,最终却一无所得。

  有些时候,光明正大是行不通的。

  一种隐秘的快意骤然俘获了安格斯,他喉结上下滑滚,愈加放肆地伸出舌头,去舔奥德莉的唇缝。

  嘴唇外已经变得干燥,内侧却仍旧湿润软热。安格斯害怕舔花了她的口脂,不敢太用力,只伸出一点几平看不见的软红舌尖去勾弄她,贴近了闻她身上好闻的香味。

  情欲永远无法饱足,得到的越多,反而会越不知足。

  即便欲得到了满足,情也会越发空虚,变本加厉地拽着他往下落。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章继续阅读安格斯的灵魂深处被掏开了一个洞,只有他的小姐能填满它,安格斯深知这一点。

  他依依不舍地点吻过她的嘴唇,在奥德莉醒来前,悄无声息地躺回了她的腿上,心安理得地抓着她的手,闭上了眼。

  天色还未亮,月色仍旧如之前一般静静照落在血污遍地的地面,飘闪不定的烛火越发微弱,安格斯微蜷着身,像大型犬只一般枕在她身上,纤瘦的手掌重搭回他的颈项,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

  安格斯伤势的恢复速度远超奥德莉的想象,他因失血过多昏迷过去,却在第二日就清醒了过来,好似先前淌出去的血在一夜间就迅速长了回来。

  连腹部那道伤口都开始结痂了。

  奥德莉命安格斯抛去身份,脱离一切与他人的联系,隐于黑暗之中为她做事,自认有庇护他的责任。

  她在离自己书房相近处挑了间客房让安格斯搬了进去,书房的书柜后有一道令一人通行的暗道连通书房与他的住处。一为方便他汇报任务,二来,若再出现上次那般情况,奥德莉也能及时发现。

  她辛辛苦苦养大的狼犬,可不是为了叫他某一日在捕猎中身受重伤却救治不得,因一时不察而悄无声息地死在她眼皮子底下。

  她大安格斯三岁,兴起把他从角斗场捞出来,看着他从懵懂无知的少年长成如今身手卓越的青年,心底多多少少都有些介于朋友与主仆间的情谊。

  安格斯卑微到骨子里的忠诚得到了奥德莉的信任,却不知青年在背后看她的眼神早已不似当年纯粹。

  她年长于安格斯,忽略了安格斯已经成年的事实,他是一个身体健康精力旺盛的男人,而非一个毛都没长齐的小孩。

  安格斯无须经过任何盘查便能从卧室去到奥德莉的书房,而奥德莉一月几乎有二十五日都宿在书房。

  安格斯起初因住处离她更近而暗地欣喜了几日,但很快他就意识到一件事。

  他的小姐并不把他当一个男人看。

  ————

  “斯诺那老头是不想活了吗?!”

  偌大的卡佩庄园中,站岗的守卫站在数十米远的廊道上也能听见从书房里传出的怒吼声。

  他们的家主平日看上去弱不禁风,骂人的声势却是比谁都足。

  奥德莉坐在书桌前,怒不可遏地将下属呈上来的账簿摔在了地上。书房中间站着一位衣着规整中年男人,他毕恭毕敬地低着头,没敢回话。

  中年男人是奥德莉口中那名斯诺家老头的近侍,深受斯诺器重,斯诺今日派他来交呈上半年的账簿,但却不想,中年男人实则是奥德莉安插在他身边的人。

  做了手脚的账簿送到了,状也一五ー十告得明明白白。

  不怪奥德莉大怒,一批城中运往城东的铁矿被那老头子私吞了部分扣在自己仓库,预计的订单不仅未完成,如今竟还装模作样地跟她哭惨。

  他平时吃些回扣奥德莉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由着他折腾,如今却是越发放肆,也不看看那是谁的货!

  奥德莉连场面话都懒得和他客套,径直道,“你告诉他,叫他把货交出来,他若不肯,直接带人去抄了他的仓库,我给你半日,那批铁矿是‘城中’里的单子,若不能按期完工,晚了ー日我非割下他的头来!”

  “城中”的单子指的是城主下令外放的订单。

  中年男人越听越头疼,他是跟过奥德莉父亲的人,两厢对比,总觉得老卡佩先生比他的女儿要和蔼许多。

  他如今已年逾四十,一身老骨不比当年,要他领着人去抄老斯诺的仓库,随便被人敲一棍子都得在家躺上半月。

  但他又不敢拒绝。他掏出帕子擦了擦脑门上的汗,弯腰行礼,欲捡起地上的账簿出去,又听奥德莉没好气道,“这破东西捡起来干什么,挂他脑门上顶出去招摇吗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章继续阅读!”

  男人汗颜,只好空着手带着奥德莉拔给他的人抄仓库去了。

  待人离开后,门外的侍从掩上房门,旧木书架缓缓从中间裂开一道半米宽的暗门。

  安格斯从书架后走出来,看了一眼椅子里皱眉紧闭着眼的奥德莉,一句话也没说,捡起地上那本账簿轻轻放在书桌上,又挑亮了书桌上那一盏烛火。

  奥德莉听见几道声响,猜想是他,眼睛都懒得睁开。

  安格斯也不欲烦她,慢慢把书桌收抬了,一言不发地走到奥德莉身后,抬起双臂熟练地揉按她额头两侧跳痛的穴道。

  奥德莉紧皱了一下午的眉心逐渐舒展开,她闻到他身上清苦的药味,皱了皱手指轻轻敲了敲桌面,开口问他,“我记得你会制药,你那有什么治头痛的药吗?”

  安格斯静静看着她,目光扫视过她稍显疲倦的面容,低声道,“您头疼是因未休息好,我那有助眠的药丸,您服下安睡几晚,头便不会痛了……”

  奥德莉抬起手,拉他的手指按在头上疼的厉害的地方,“嗯”了一声。

  安格斯白日虽看似无碍,但奥德莉替他换药时,揭开纱布一看,底下却仍是黑红一片,有时还能见渗出的血液。

  线已经拆了,新结的血痂深黑一道挂在腹前,和他身上那些未养好伤留下的陈旧伤疤一道压着一道,年纪轻轻,身上的伤痕却斑驳得令人心惊。

  安格斯的恢复能力奥德莉把他买回来那段时间就已经见识过,可如今他养伤养了十数天,大瓶药罐子都快用空了,背上几道伤也已经长出新肉,腹部却始终不见大好。

  愈合又崩裂,崩裂又愈合,反反复复总不见好,像是被人刻意折腾过。

  奥德莉疑惑不解,问他时,他也只闷声摇头说不知道。

  烛火照在奥德莉身上,在地面印下纤瘦窈窕的身影,安格斯垂眼望着她的裙摆,伸出舌头舔了舔唇角。

  他怎么可能不知道。

  每至深夜,安静沉默的青年便站在书架后的暗道中,目不转视地看着从书房泄入暗道里的那一缕烛光。连一掌宽的地面都照不清楚的微弱光线,他却连一眼都不肯挪开。

  模糊的人影时不时自书架前经过,偶尔会停在书架前,安格斯能听见她的呼吸声,和手指捏住书本从一排书中抽出的声音。

  待烛火熄灭,他便打开书架的机关,穿过暗道跪在她的床前,小心而虔诚地亲吻她的手指、嘴唇、薄而软的耳垂……

  安格斯五官敏锐超乎常人,他能感觉到她睡得很熟,没有任何醒来的迹象。

  裤子褪至膝弯,拉着她柔嫩温软的双手握住他胯下那根丑陋怒胀的东西,脸埋进她头发里,绷紧腰腹挺胯一下又ー下往前顶,每一声喘息里都能听见低不可闻的两个字,“小姐……”

  都是装的。

  听话是装的,可怜是装的。

  腹前伤口迸裂,鲜血润湿了纱布,这才是他一直无法痊愈的真相。

  浅淡的血腥味和满屋的馨香融混在一起,安格斯简直要溺毙在情欲之中。

  刚开始只是手掌,后来食髓知味,一日比一日放肆。

  那只绑着纱布的手撩开她的裙摆,把肉棒抵在她柔嫩的脚心中间,宽大的手掌一只便能握着她一双白皙的脚背,把他的胯下那根粉嫩粗长的肉茎夹在脚掌中,压抑着喉间的哼喘,眯着眼望着她的睡颜抚慰。

  男人和女人天生长得不同,他的小姐明明比他要大上三岁,骨骼肤肉却处处都比他要小上许多。脚掌不及他的肉茎长,来回几下肌肤白腻的双脚被他的性器磨红了。

  躬身喘息着在主人身上发泄欲望的奴隶哪还见素日换药时的可怜样子,像一名罪而不自知的信徒,一面忍不住贪恋地亲吻她的面频,一面低劣地亵弄她的身体。

  等到第二日,还要装模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章继续阅读做样地当作什么事都没发生过。

  他穿行污秽,一身脏污,而他的主人是锦绣丛里一枝独秀的红玫瑰,没有想过他竟她抱有这般不堪的欲望。

  他自己都说不清是什么时候对他的小姐产生了不可告人的欲望。

  怪奥德莉在他刚刚对女人产生了模糊的认知时出现在他的世界,怪自己是个低劣的、控制不了欲望的畜生。

  可只有他自己知道,在他满腔欲爱与尊敬之间,找不出一丝倍感歉疚的罪恶感。

  妓女。

  无怪乎清贵矜傲如奥德莉,在知晓安格斯做过的那些事后用这样低贱的字眼来形容自己。

  她那副令男人随意玩弄的模样,和妓女又有什么分别。

  【17】

  斐斯利家族一日里几经巨变,人心惶惶,不安的情绪犹如密不透风的巨网笼罩在辉煌了数百年的家族上方,直至夜深,这座古老的庄园才渐渐安静下来。

  奥德莉的房间在静谧长夜中仍久久透着光,从远处看去,那扇方正的窗户像是坠在黑漆漆的高楼间的一颗橙黄的星。

  房间里比从外界所见更加明亮宽敞,四面高墙上绘制的壁画繁复精美,其中一面墙边围立着一圈半人高的细灯柱,橙黄火苗映照着满屋的金器银具,将整间屋子照得璀璨。

  道道交错的烛光落在房屋中间跪立得笔直的男人身上,远近烛火在他膝下投下一重又一重明暗不定的身影,阴影叠落在地面,形如一块屹立不动的黑石。

  安格斯已经跪了近两个小时。

  奥德莉似是已经忘了房间里还有这么一个人,轻巧的羽毛笔划过泛黄的纸面,在一串细琐的沙沙书写声里留下“安德莉亚·斐斯利”的名字。

  桌上新点的长烛又烧了大半,安格斯仿佛不觉疲累,身形跪得笔挺,他低垂着眉眼,看着书桌下露出裙摆的鞋尖,不知在盘算什么。奥德莉没开口叫他起来,他便连动也未动一下。

  只在偶尔听见身后的落地钟发出报时声时会轻轻抬起眼睫,敛眉面带忧色地看一眼还在处理事务的奥德莉。

  钟摆的摆动声在安静的氛围里沉闷得令人不愉,那钟多敲一声,安格斯的脸色便难看一分,脑中不可避免地忆起了奥德莉前世无声无息倒在书桌上的场景。

  像一簇轰然凋谢的花,猝不及防便枯萎在了他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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