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特殊的感觉_和嫡姐换亲以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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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特殊的感觉

  当两人进来的时候,简云窈正心疼地看一副画作。

  这是一幅青金石调色的山水图,因为上了年头,被虫蛀了一小块儿,后面用的是普通的青色颜料补色,这漫不经心的修复让简云窈心疼坏了。

  修复的时间已经很久了,或许是前朝的修复师做的,所以本朝并未重新修复,这副画卷就带着这样的瑕疵,长久地沉睡在匣子里。

  虽说有宫人细心擦拭,并没有覆盖灰尘,简云窈却仿佛听到了这画作的哀鸣之声。

  她卸了护甲,小心翼翼地用手指拨弄,想着怎么补救,在三皇子和傅嘉泽请安的时候,不过是略略应了一声,头都没有抬起来。

  此时的傅嘉泽已经恭敬地给两人磕头,他第一次见到了掌握整个大祁命运的国君。

  成德帝自从年少开始,就沉溺于女色,后来有了自己放在心尖上的人,后宫的女子还是不断,也因为此,他的皮肤松弛,眼下是浮肿又有浓郁的青色,整个人透露出一股颓丧、散漫的味道。

  除了对待心上人会多一分耐心,他掌权整个国都也是漫不经心的,幸而朝臣组成的内阁高效运转,与锦衣卫互为制肘,维系了大祁的运作。

  迅速看过了成德帝,傅嘉泽又把注意力转移到了皇后身上。

  倘若是有机会入朝为官,他会更多的时间去见天子,却甚少有机会见这一国之母。

  舅舅是在宫中谋生,所谓是一朝天子一朝臣,倘若是新帝登基,只怕容不下他这个舅舅,他须得想法子让舅舅可以活下去。

  难得入宫可以见到帝后,傅嘉泽就利用这次千载难得机会去看简云窈。

  皇后简云窈穿着的一件雨过天青色的对襟褙子,下身是石青色的宝湘裙,头发梳着的是单螺,只用一根八宝鸾凤簪,随着她的动作,发簪上的凤展翅欲飞。

  她低着头,似乎抚着画卷,浑然不在意外物。

  傅斌看皇后娘娘还在低头,是帝王在与三皇子交谈,不由得心中着急,忍不住轻声说道:“三殿下还有奴才的外甥已经到了。”

  简云窈这才依依不舍放下了手中的画卷,抬眼去看傅嘉泽。

  袅袅沉香之中,两双相似的眼目光相碰,心中都升腾起一种奇妙的感觉,说不清道不明。

  宛若心尖最柔软的地方,被毛茸茸、热乎乎的爪子碰了一下。

  傅嘉泽迅如闪电一般低下了头,而皇后则是在想着惊鸿一瞥的少年人的五官。

  为什么觉得对方可亲?是因为生得俊秀?

  简云窈在心底摇头,再想想看傅嘉泽的眼,觉得对方的眼生得有些像是自己的,或许是因为这个缘故才觉得可亲。

  简云窈又想要多看一眼,对傅嘉泽抬头:“不必低头,抬起来让我看看。”

  这一次不再是惊鸿一瞥,而是认真地观察,简云窈发现了他垂在身前的手腕上有擦伤,手背上也有血痕。

  她的眉心皱起,面色沉了下来。

  这让傅斌有些紧张,不知道外甥有什么不对,就连成德帝也在奇怪皇后这般的神色变化。

  他的这位皇后可以说是处事不惊,可是发现了傅嘉泽的不妥之处?

  于是,成德帝清了清嗓子说道:“皇后所见这位傅嘉泽有什么不妥?”

  三皇子心中一喜,本是低着头,此时目光灼灼看着皇后。

  而傅斌的心也提到了嗓子眼里,倘若是皇后当真说有不妥,只怕外甥当场就会有事。

  简云窈看着傅嘉泽的手:“你的手怎么回事?读书人的手最是金贵,为何会这般?”

  成德帝看着傅嘉泽手腕上的擦伤,笑着说道:“皇后素来心细,这伤应该是当时北城指挥司的人弄出来的。不过是皮肉伤,不碍事的。”

  皇后不赞同地说道:“现在只是擦伤也就罢了,倘若是弄折了,岂不是麻烦?下次还须得仔细一些,傅公公你手下的人也应当是如此,对待读书人再谨慎些。”

  傅斌连忙说道:“奴才听旨。”

  成德帝看了看傅斌,又看了看傅嘉泽说道:“不是说傅公子是你姐姐捡的吗?朕仔细看着,五官与你有些相似,若是不知道与你并无血缘干系,还以为是嫡亲一家人。”

  傅斌回道:“当年奴才姐姐就是因为觉得这孩子的眉眼有些像奴才,所以才收养下的,奴才姐姐想要让奴才百年之后有个烧纸钱的人。”

  简云窈听到了成德帝的话,仔细一看,确实与傅斌五官有些肖似,“确实有些像傅公公,你姐姐也是用心了。”

  傅斌说道:“奴才家逢大难,和姐姐相依为命,姐姐带奴才很好。”

  这气氛和乐融融,不像是要查傅嘉泽舞弊之事,反而像是叙家常。

  赵珽有些看不下去了,他开口:“儿臣刚刚在北城指挥司牢狱门口还遇到了林大小姐。林大小姐口中仍然说的是,觉得这傅嘉泽有傅公公这样的舅舅,做得出舞弊之事。”

  他这一开口就把氛围拉了回去,让人意识到跪着的傅嘉泽是涉嫌在秋闱之中舞弊的人。

  简云窈打心底不觉得傅嘉泽会舞弊。如果有心要舞弊,前几年在外反而更方便,也不至于蹉跎了好几年时间。

  赵珽实在太过于急切,加上养在自己膝下,很容易被成德帝立为靶子,好为他心爱的小儿子铺路。

  简云窈在心中叹了一口气。

  而成德帝开口说道:“哦,林大小姐说什么?”

  赵珽把林宝珍的话重复了一遍,他目光期盼地看着简云窈。

  而皇后却说道:“林大小姐到底是见识有限,倘若真有状元之才,又何须舞弊?”

  成德帝在一些小事上都顺着皇后,谁让皇后自从知道了他的那个孩子,并没有说任何的话,意思也很是明显,她是不会插手选嫡之事,要不然也不会默认给三皇子选那样一个三皇子妃。

  成德帝于是说道:“世间大部分女子都短视,如同皇后这般有大才,有见识的是少数,想来这林大小姐也是短视之人。”

  三皇子知道大势已去,十分不甘心地把手捏成了拳。

  简云窈的目光从他身上掠过,看向了傅嘉泽:“是不是有才学,考一考就知道了,我也读过一些书,我现在来出题,傅公子作答,这些年科举的试题我心中有数,等会我出的题目,自然是独一份没有考过的,也无人可以捉刀替笔,傅公子可要好生作答,机会就这样一次。”

  最后一句话明明没有必要说,简云窈还是说了出来。

  傅嘉泽郑重行礼,“是。”

  这是在御书房,所有的笔墨纸砚具全,只是按道理傅嘉泽是不配用的,不过成德帝浑然不在意,就给了傅嘉泽这一份殊荣,直接使用没碰过的备用的笔墨纸砚。

  简云窈想着刚刚的画卷,心中有了题目,开口说道:“周公思兼三王以施四事。”

  傅嘉泽破题是用的明破之法,很快就整理好了思绪开始写文章。

  成德帝打了一个哈欠,对着简云窈说道:“皇后刚刚在看什么画,那般出神?”

  在傅嘉泽写文章的时候,简云窈并不想打断对方的思路,就笑了笑,“万岁爷这里的画卷颇多,我想继续看看。”

  傅斌也不想打搅外甥的思路,殷勤地给三皇子送了茶,对于帝王,则是整理好奏折,成德帝也不知道对方会写多久,也开始处理今日的奏折。

  御书房陡然安静下来,只有简云窈翻动画卷的声音。

  简云窈偶尔会抬头去看傅嘉泽,不知道为什么见着他会想到自己的亲生儿子来,倘若是他还活着,也应当是是如此。

  这个念头一起,简云窈自己都觉得好笑,若是那个孩子还活着,就是当之无愧的东宫太子,按照成德帝私心里疼爱最小儿子的那个劲儿,指不定会怎么蹉跎她的亲生儿子。

  她的日子不会像是这般悠闲,应该是和那个孩子一起想着如何坐稳东宫太子之位,说不得还会用些手段,早些登那个位置,毕竟耽搁得太久,有时候就离那个皇位更远。

  简云窈已经很久没有想到那个孩子了,她并不后悔自己当日里的举动,当时那个情况,成德帝缺少了决断,弟弟下不去手,而持续的时间越久,就会有更多的士卒被斩杀。

  她只是有些难过。

  她并不爱成德帝,却爱着那个与她血脉相连的孩子,当时还是皇子妃的时候,她感受到腹中的胎动,就有一种奇妙的缔联感。

  刚生下的孩子,按照规矩应该是由乳母给那个孩子喂养,大概太喜欢那软软小小的一团,简云窈不顾祖宗规矩,自己喂孩子到半岁。

  她替孩子想了很久以后的未来,诸多的未来里绝对没有被自己亲手射杀这样的结局。

  那孩子还是那样软软一团,还不会开口说话,她还没有给他起好名字,就被她亲手夺去了生命。

  简云窈感觉自己的眼眶有些酸涩,她深深呼吸,任由这种情绪裹挟住她。

  也就是今日里难过一小会儿,等到离开了这房间,她便不会再想他。

  简云窈面前绽开了深色的水印,很快水印不断加深加宽,因为低着头,其他人都不曾看到这一小片的痕迹。

  在傅嘉泽答题结束的时候注意到了简云窈通红的眼眶。

  简云窈下意识地解释自己红眼的原因:“我没事,就是一些陈旧画卷上有灰尘,让眼睛有些疼。”

  傅斌立即跪地请罪:“奴才这就让人好生打扫干净。”

  成德帝点头说道,“确实应该好生打扫一番。”他把答卷让傅斌呈给简云窈,“皇后看看这文章如何?”

  傅嘉泽既然能够夺得秋闱头筹,文章自然是好的,只是皇后没想到竟是能够写到这样的地步,字也没有用应试而苦练的馆阁体,自有一股锋芒在内,尽显少年意气风发。

  简云窈从这科举文章里看出了他为官的决心,并且为了做好官,他早早开始做了准备。

  简云窈对着傅斌说道:“文章是极好的,把文章送到翰林院去,所有人就知道你这个外甥是有真才实学的。剩下的事情慢慢查吧。”

  傅斌难免心中一喜,而成德帝笑着说道:“朕就知道,傅公公是个好的,锦衣卫交给你,朕就很是放心。”

  傅斌磕头,“奴才幸得万岁爷的赏识,奴才这人笨,也没什么本事,就是有一颗忠心。”

  “傅公公谦逊了。”成德帝笑着说道,“皇后这样说,你的这个外甥看来在明年的春闱定然是会大放异彩,到时候你和你的外甥都一起好生为朕效力。”

  傅斌心中一紧,嘴角有些苦涩,这就是最早的时候不想暴露两人的关系,就是不想让傅嘉泽这样的路子,与他这阉人一起做事,好端端的文臣就好像成了佞幸。

  傅嘉泽则是叩首说道:“学生希望明年春闱可以金榜题名,可以为陛下效命。”

  等到离开了御书房,傅斌还不忘姐姐那事,让傅嘉泽不必忧心,“我会让人给秦远霆传消息,你这边没事,我也没事,在北城指挥司也无人敢轻怠你母亲。”

  田由良不过是跳梁小丑罢了,当年姐姐就没有拿过田家一枚铜钱,只要是自己还有帝王的信任,傅蘅那边也很快就会查明真相,事情再次回到正轨。

  傅嘉泽自然应是。

  傅嘉泽是和三皇子一起离开皇宫的,在宫门口,三皇子对着傅嘉泽说道:“就算是你文章做得好,得了母后的夸奖也不算什么,你有这样一个舅舅,你天然是无法融入到文官群体的。”

  傅嘉泽站在风中,对三皇子拱手说道:“舅舅是谁是傅某所不能选的,此次幸得皇后娘娘的赏识,能够洗清舞弊之名就好。”

  赵珽在马车里,重重地掀了车厢里的桌,这么好的机会,凭什么就让傅斌还有傅嘉泽躲过了,还有一个穷书生罢了,为什么母后非要证明对方的才华。

  傅嘉泽这边得了自由,不急着去找母亲,而是去找秦远霆。

  傅嘉泽见到了秦远霆的时候,后者像是大大松了一口气,忙不迭地把自己的胳膊从傅菀安的手中抽出。

  傅菀安已经睡着了,因为这样的动作,小嘴憋了一下。

  傅嘉泽眼看着傅菀安就要哭出声,用手指捏着她的耳垂,看着秦远霆的目光,不由得解释说道:“她若是这般睡着了哭泣,我和娘亲就会用这个法子哄她。”

  秦远霆在心中记住这个法子,对着傅嘉泽说道,“傅公子的罪名已经洗脱?”

  “幸得皇后娘娘替傅某言语,在考校过傅某的学问之后,皇后娘娘认为傅某没有舞弊的必要性。至于说我娘的事情,不必担心,我娘素来是会把重要的东西带在身上,这田由良就算是状告我娘霸占田家财务也是站不住脚的。”

  秦远霆微微颔首,对着傅嘉泽说道:“温夫人和林二小姐在我这里坐了片刻,两人各自回去了。”

  傅嘉泽想着好不容易在成亲之前和林映雪见面,竟是在这样的情况下见到的,不由得心中叹息。

  他的记忆力很好,还记得在皇榜前林映雪的妆容,她显然是刻意装扮过的。

  秦远霆见着傅菀安不知道又梦到了什么,小嘴一瘪,似乎又要哭泣,而傅嘉泽正在走神,他就伸手捏住了小姑娘的耳垂。

  傅菀安的耳垂很薄很软,让秦远霆下意识地不敢用力,生怕捏坏了。

  这个小动作很有用,就算是换了人做也对傅菀安起到了作用,她的面容重新平静了下来,而秦远霆也松开了手。

  等到傅嘉泽要离开之前,秦远霆忍不住对着傅嘉泽吩咐说道:“还应当教好菀安小姐,她已经及笄了,当懂得男女之大防。”

  傅嘉泽当然知道这个道理,尤其是自己马上就要成亲,不愿意让林映雪误会。

  “平时确实有说,只是她见着我和母亲都被抓了,心中害怕,她在秦千户这里有些失态了。”

  秦远霆听到了傅嘉泽这话,难免想到了当时傅菀安扑入到自己的怀中感觉,她那般小小的身躯微颤,用手抓着他的衣襟,她的语气也是带着哭腔。

  “有教导就好。”秦远霆最后这样说道。

  皇榜之前发生的事情很快就传遍了整个京城,这傅嘉泽入了北城指挥司,进入了皇宫之后,又平安出来的事情已经是诸人知晓了。

  林怿在知道了这个消息的时候,打碎了心爱的杯盏,恨不得立即冲去林映雪的房中去问,他的这个好女儿知不知道这个消息,后来又缓缓坐下,温蕙已经被放妾,现在去问又有什么意义?

  只是林怿一想到是昔日里疼爱的好女儿勾结未来的夫婿设下了局,五脏六腑都烧得难受。

  而汪氏在傍晚的时候,到了林宝珍的房中,直接劈头就是一句:“在你的梦里,你知不知道他是傅斌的外甥?”

  林宝珍摇头,表情恹恹,喃喃说道:“我现在才知道这件事,在梦里的时候,他什么都瞒着我。还有我之前在想,为什么那个锦衣卫的千户愿意娶一个失贞的傻子,现在知道了,那可是傅斌的嫡亲外甥女,他当然愿意娶。”

  “你说的是秦远霆?”

  “嗯。”

  汪氏说道:“秦远霆是被傅斌收养的,是傅斌的一条狗,倘若是可以娶到傅斌的外甥女,定然是极其乐意的。”

  林宝珍说道:“那傅菀安不光是傻,还失了贞……”

  汪氏有些瞠目结舌,“这样啊,有些可怜。”

  傅菀安在梦里失贞是有她的因素,林宝珍不愿意多谈,“算了,我在想另一件事。”林宝珍把手捏成了拳头,“我今天想了很久,我在想,是不是先前京城里抹黑我的名声,就是傅斌下的手。”

  林宝珍从上午知道了这个消息,想了整整一个中午加上下午,很多事情都有了答案。

  难怪第一次见面,傅嘉泽是和秦千户走在一起,一个是傅斌的外甥,一个是傅斌的干儿子,本质上是一路人。

  难怪自己当时不愿意去同吴县,最后忽然满京城都说她行事不妥,而最后爹娘就逼着她去同吴县,这满京城的言论就是傅斌推动的。

  难怪这辈子林府和长青侯府要说傅嘉泽的不好,结果京城里沸沸扬扬的议论说是自己,甚至还污蔑自己和谢景之暗度陈仓。

  难怪自己死了……

  汪氏在知道了傅斌和傅嘉泽的关系,第一时间就想到了这件事,女儿却想了很久,她叹了一口气,“算了,不用多想,反正你也要嫁给魏武侯。你这个傻丫头,但凡要是知道的多一点,我怎么着都不会让你如此行事。”

  “不,娘,我还在想一件事,是不是我的死也是傅斌造成的。”林宝珍把手放在自己的脖颈处,不由得打了一个寒噤。

  汪氏奇道:“在你的预知梦里,你嫁给了傅嘉泽,是他明媒正娶的妻子,傅斌为什么会杀你?”

  那是因为她与人私通。

  这件事林宝珍不会和母亲说,只是说道,“或许是因为我把傅嘉泽不能人道的事情告诉了旁人。”

  汪氏不喜女儿要嫁给魏武侯的肆意妄为,但是听闻她惨死还是心疼,忍不住把女儿搂住,“马上你要嫁给魏武侯,就是正儿八经的侯夫人,不必担忧那个阉人。再说了,也不是你的错,是那个傅嘉泽不能人道,对了,你不喜林映雪,她现在嫁给了不能人道的傅嘉泽,岂不是正好?”

  林宝珍一直为林映雪嫁给傅嘉泽的事情耿耿于怀,在摇曳的烛火里对母亲说道:“你说,林映雪知道吗?知道傅斌是傅嘉泽的舅舅?”

  汪氏觉得应该是知道的,只是女儿总是盯着林映雪,让汪氏觉得这般长久以往,太容易让女儿钻牛角尖,就说道,“应该是不知道的,你在梦里不就不知道吗?好了,这事已经过了,早些休息吧。”

  林宝珍也觉得自己不应该多想,但是在晚上却总是惊醒,梦到自己死的那一天。

  等到好不容易结束了噩梦,林宝珍又开始做另外的梦,梦到自己在成亲的那一日与林映雪交换了花轿,她嫁给了傅嘉泽。

  林宝珍被这个梦折磨得要疯了,她好不容易说服了母亲不和傅嘉泽成亲,又是千挑万选替自己选了魏武侯,干嘛又做梦梦到上错花轿。

  而林宝珍似乎听到了虚空之中若有若无的叹息声,这一夜她什么都没有梦到。

  林宝珍醒来的时候,摸了摸自己的耳朵,果然那个叹息声是来自梦里的,她马上要嫁人,还有一堆事情要忙碌,就不理会那奇奇怪怪又莫名其妙让她牵神的叹息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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