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8章 第一百三十八章(二合一)_穿书后我捡到了主角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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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8章 第一百三十八章(二合一)

  关于幼年时的经历,萧寻以一种平平无奇的口吻讲述出来。

  仿佛在诉说着一件与自己毫无关系的事情,不掺杂任何情感,可这偏偏就是发生在他身上的事。

  在遇见谢书辞之前,情感上的缺失让他没有对任何人的同理心。

  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

  在萧寻眼中,世间万物都如蝼蚁一般,直到遇见谢书辞,他明白了,在他眼中的蝼蚁,或许也是别人眼里的“谢书辞”。

  父亲用自己的性命唤醒萧寻心中对于世间万物的漠视。

  世人强加在他身上的使命,在那一刻被萧寻尽数卸了下去。

  这些人该死,这些人不值得被拯救。

  你们想让他成为天道,他就偏偏反其道而行之。

  谢书辞无法想象他当时应该如何面对父亲的死,也无法想象看着父亲拼死救下来的人,又因为自己的贪婪葬身在凶兽手里,他会是怎样一副表情。

  萧寻转过头,沉默地看着谢书辞。

  谢书辞眼里洒在细碎、铺满心疼的光。

  “谢书辞,他们和我遇见的人不一样,他们值得松九营拼上性命,不需要觉得可惜。”萧寻淡淡道。

  谢书辞这时才反应过来,萧寻说了这么多幼年时候的事情,不过是在用他的方式安慰谢书辞。

  尽管那是他的过去,对萧寻来说,还曾是一段代表着耻辱的过去。

  谢书辞回握住他的手,神色十分复杂,“我并不是替他们觉得可惜,我只是很敬佩他们,有甘愿赴死的勇气。”

  他好似还抱着一丝希望,看着萧寻,问道:“如果、我是说如果,如果我死了,你会来找转世的我吗?”

  萧寻眸光沉沉,看着谢书辞希冀的目光,唇瓣逐渐绷成一条直线,“你不会死,我不会让你死。”

  “假如呢?”

  萧寻脸色冷了几分,“没有假如,你不会死。”

  谢书辞神色怔愣,忙将头低了下去,“我就是问一下,没别的意思。”

  萧寻直勾勾地看着他,语气有些阴沉,“你不准有别的意思。”

  谢书辞摆了两下手,“知道了知道了。”

  在房中休息片刻,谢书辞准备去楼下将大王抱上来。

  或许是因为那一道圣旨,整个客栈里鸦雀无声,谢书辞来到大堂,看见一袭紫衣的方寻雪柔若无骨地靠在门框上,静静看着客栈外的行铁和大王。

  看着他清瘦的背影,谢书辞脚步微顿。其实,他现在有点不知怎么面对方寻雪,因为他是一个即将死去的人,或许一个月后自己会和他有一样的结局,看着他就好像看着不久后的自己。

  谢书辞迟疑片刻,想着要不要先回房间一会儿再下来,门前的方寻雪却已转过身子,双眸含笑地看着他。

  “公子。”方寻雪唤道。

  既然已经被看见,谢书辞当然不可能一走了之,只好低下头慢慢走到他身边。

  待他走到身边,方寻雪缓缓收回视线,看向门前。

  “让你见笑了。”方寻雪道。

  谢书辞显得有些沉默,摇头。

  方寻雪笑了笑,又看向谢书辞,说:“公子,东离明日便会撤兵,你与我们一起出关吧。”

  谢书辞心中一紧,喉咙干涩,他想拒绝,可是面对方寻雪柔和的目光,他拒绝的话无论如何也说不出口。

  良久后,谢书辞轻微点了下头,“……好。”

  方寻雪有点疑惑地问:“公子心情不好?”

  “没有。”谢书辞看了他一眼,从接到那封圣旨起,方寻雪都表现得异常平静,反倒是谢书辞这个局外人,表现得比他沉重许多。

  方寻雪失笑,“公子,你不适合说谎。”

  脸上都写着答案呢。

  “有心事?”

  “……嗯。”

  “不若说来听听?反正我是将死之人,会把你的话带进坟墓里。”

  谢书辞不禁往他脸上多看一眼,问道:“你一点都不害怕吗?”

  尽管谢书辞觉得自己已经做好准备直面死亡,可心底深处对于死亡的恐惧并没有直接消失,心偶尔就会空那么一阵,尤其是在听谢安说出那番话之后。

  方寻雪眼神逐渐放长,神色变得深邃起来,“不是怕死,但是不想死。”

  谢书辞一愣。

  见谢书辞怔愣的模样,方寻雪莞尔一笑,“没想到吗?大概我看起来像是没什么留恋的模样。”

  谢书辞有点窘,方寻雪看起来就有一种高深莫测的感觉,他还以为这种人物根本不在乎生死,原来他也和谢书辞一样,即使最好了死的准备,内心深处还是想要活下去。

  “嗯,我还以为你像大侠一样,来去如风的那种。”谢书辞道。

  方寻雪摇头说:“我喜欢有温度地活着,我还有很多地方没有去,还有很多东西没有见过。我在上京买了一匹上好的玉锦都还没来得及制成衣物,上京的落雨阁又出了几根新发簪,我还没来得及买。”

  说到最后,他叹了声气,说:“我还没有遇见一个情投意合的人。”

  好像这时候的他,身上多了一层烟火气息,就和普通人一样。

  他眼底充斥着淡淡的没落。

  片刻后,他又笑了笑,说:“不,也不对。应该是有情投意合的人,但他注定不会是我的。”

  谢书辞诧异地看着他,好奇问道:“是谁呀?你们不是情投意合吗?他为什么不会是你的?”

  方寻雪抿唇一笑,以往不愿与他人提及此事,可能是谢书辞太容易让人敞开心扉,也可能是再不说就没有机会了,他笑道:“你以为,松九营在上京肆无忌惮地闯祸为何没受到惩罚?”

  谢书辞惊讶地张大嘴巴,“难道是……皇上?”

  方寻雪垂下眼帘,抿唇“嗯”了一声。

  “那他还……”

  谢书辞最终没有说下去,方寻雪却听懂了他的意思。

  他拉起谢书辞的手,缓缓走到桌边坐下,给彼此倒了一杯茶,眼底氤氲着些许暖光,说:“不怪他,这道圣旨,是我逼他下的。”

  谢书辞更是瞠目结舌,“你逼他?”

  方寻雪道:“他是皇帝,我是臣子,牺牲我们几人,保全齐国上下,已是我们占尽便宜。他年纪比我小,治国安民还算不错,可在感情这方面太优柔寡断了。”

  不知想起什么,方寻雪蓦然一笑,眼底跃入些许柔光,“他啊,其实并不是我喜欢的类型,我喜欢像你这样干干净净的小公子,可他……”

  话虽如此,提起此人时,方寻雪眼中流光溢彩,和平常时候的他都不一样。

  谢书辞点了点头说:“我明白。”

  他一开始也以为自己喜欢软软甜甜的女生,结果却喜欢上了一个男人,还喜欢得死去活来。

  “最开始在我眼里,他只是个机灵一点的小孩子,可有一天他忽然长大了,给我买喜欢的珠钗步摇、华服玉锦,我要什么他就给我什么,还非要闹着封我为后。”说起这些事的时候,方寻雪脸上挂着一抹足以称之为甜蜜的笑容。

  “他赠我的十个面首,我根本没有拿他们试毒,是他随便找了个理由要回去。”

  谢书辞心中怔然,为自己喜欢的人、自己的国家而死,就算是不舍,也是心甘情愿的。

  “我告诉你一个秘密。”方寻雪忽然道。

  谢书辞好奇地眨了下眼睛,“什么啊?”

  “我从来没有告诉过其他人的秘密。”

  谢书辞把上身压低了些,“我保证,绝对、绝对不会告诉其他人。”

  方寻雪道:“他总是说我喜欢的人太多,太滥情了,但是他不知道,其实,我曾经得到过一颗妖怪的内丹,只要服下内丹,我就能成为修士了。”

  谢书辞哑然道:“妖怪内丹?”

  “嗯,因缘巧合之下,行铁发现的。”

  “你不是喜欢灵力吗?难道没有服下妖怪内丹吗。”

  方寻雪摇头,笑说:“我要是成为修士,就不能继续留在齐国了。”

  谢书辞怔怔看着他,“你……”

  方寻雪笑了笑,“没想到是不是?他也没想到,我……也没想到。”

  谢书辞一时间竟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

  “既然我告诉你我的秘密,你是不是也应该告诉我真正的姓名?”方寻雪忽而笑道。

  “啊?”谢书辞怔愣片刻,惊讶道:“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不是真的?”

  “我看起来很好骗吗?前几回唤你邓公子,你都没有反应。”

  “哦……”谢书辞窘迫地笑了一下,“那我告诉你,你不要害怕,我绝对没有伤害你们的意思。”

  方寻雪失笑道:“我相信你。”

  谢书辞压低声音道:“其实我就是逍遥门要抓的人,我叫谢书辞。”

  方寻雪诧异道:“你是谢书辞?可我听说,谢书辞长相十分丑陋,而且是个十恶不赦的罪犯。”

  谢书辞无奈地耸了耸肩膀说:“我怀疑他们是嫉妒我的美貌才会这么说,而且我平时连只小鸡小鸭都不敢杀。”

  方寻雪懵懂地睁大眼睛,眼里透着些许天真,“你不是杀了逍遥门的弟子吗?”

  谢书辞眸光一落,“我喜欢的人差点死在他的剑下,我不杀他,他就会杀了我们。”

  方寻雪忽地想起什么,“那你身边的人……”

  谢书辞看了看他,没有说话,方寻雪也没有继续问下去。

  他虽然相信谢书辞,但是谢书辞的事牵扯得太广,他不应该知道太多。

  和方寻雪在大堂坐了半个时辰,萧寻就黑着脸从楼上走了下来,谢书辞便没有多留,匆匆告别后就抓起嗓子都快喊劈叉的大王回了房间。

  大王这小家伙黏人得很,对着行铁蹭了又蹭,嗷呜嗷呜说了好几句话,大概是在请师父明天继续教它,行铁压根不怎么搭理它。

  谢书辞把大王抓回房间,他们没什么行李需要收拾,明日一早就可以动身。

  夜间,客栈大堂里人声鼎沸,松九营那些当家的和昨夜一样,喝酒吃肉谈天论地好不痛快,一点感觉不到悲伤,好像明天他们只是需要出一趟远门,还会回来似的。

  方寻雪让人上来邀请谢书辞一起,谢书辞自己是个憋不住的性子,怕到时候他们没什么反应,谢书辞这个局外人觉得反倒难分难舍,破坏他们的气氛,所以就拒绝了。

  大王这小家伙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和谢书辞打了声招呼就屁颠屁颠跑到楼下守着它的便宜师父,嗷呜嗷呜地叫。

  谢书辞站在窗边往下看,行铁似乎指点了大王几句,大王高兴地凑上去蹭了蹭它的脖子。

  小舔狗又在自己无敌厚脸皮卖萌撒娇装可爱一系列手段后,俘获了一个高冷前辈的心。

  行铁是方寻雪的坐骑,与他征战四方名声在外,东离国恐怕也不会放过它吧。

  既然齐国皇帝没有追究方寻雪将除他们九位当家以外的人逐出松九营,大概是因为东离议和的条件,只是松九营里九位当家的和这只第一凶兽的性命吧。

  到时候应该怎么跟大王说呢?

  谢书辞不仅叹了声气。

  若是放在今日之前,谢书辞大约会让大王及时止损,在和行铁没有建立起太深的情感之前,将它保护在自己身边。

  可谢书辞没有那么做,他不希望大王留在他身边会被抹去一切野性,成为一条任人呼来喝去的小舔狗。

  那一夜,松九营众人喝酒直到天亮,谢书辞也没有休息,靠坐在窗边趴在窗户上看着远处冉冉升起的太阳,不知在想些什么。

  大王昨夜喊得累了,第一次没有回到谢书辞身边,而是依偎在行铁前辈的身旁,沉沉地睡去。

  整座西南关安静得吓人,却整夜灯火通明。

  客栈内的高谈阔论在天色亮起后逐渐归于平静。

  萧寻站在谢书辞身后,看着他呆怔的神色,问道:“你想帮他们吗?”

  谢书辞愣了愣,不明白他为何要说出这句话,缓慢地转过头去,看着萧寻。

  萧寻也看着他。

  谢书辞轻轻摇了下头,说:“我不想帮他们。”

  这是方寻雪和松九营自己的选择,他们心甘情愿,死得其所。

  谢书辞让萧寻在房中稍坐片刻,自己下楼打算将大王抱回来。

  大堂中烛火摇曳,残羹冷饭、破碗四落,像一场盛宴结束宾客离场后,遗落在原地的萧条与孤独。

  其他人横七竖八地倒在地上呼呼大睡,此起彼伏的呼吸声犹如每一次宴会后的兴尽而归。

  方寻雪独自一人坐在窗边,还穿着昨日那身紫纱轻衣,目光平静地投向窗外,眉宇间有着一抹迷茫与怔然。

  大约是察觉到谢书辞的视线,他侧眸看来,杏眼里倒映着朦胧着阳光,勾勒出一抹浅浅的笑意,仿佛含情脉脉,笑道:“公子请稍等片刻,让他们再睡一会儿。”

  谢书辞的心好似被人抓了一把,喉咙里涩得厉害。

  如果此前他并未认识过方寻雪,听闻这件事恐怕只会在心中感叹一下,就将此事抛之脑后。可他认识了方寻雪,认识了松九营里的其他人,这些活生生的人,会笑、会说话、有温度,栩栩如生,可或许就在不久以后,他们的生命就会消失。

  谢书辞一直觉得,自己经历这么多事情见惯了生死,早已丢失了对于生命的敬畏之心,可此时此刻谢书辞清晰地意识到,他没有。

  面对这些鲜活的生命,他依旧觉得惋惜和尊敬。

  谢书辞启唇仿佛想说什么,喉咙里却好似堵着什么东西,连带着他的心头都有种闷堵的感觉。

  无法去评定好坏和对错。

  东离国答应撤兵,用他们九人的性命换来两国安定,这错了吗?

  没错。

  甚至于,这个决定无疑是明智的。

  谢书辞沉默地走到大王身边,看到趴在行铁肚子上呼呼大睡流着口水的大王,对于即将发生的事情,它一无所知。

  谢书辞眼睛有点酸,他弯下腰,轻轻将手搭上行铁的肚子,行铁垂下头,和它主人一样平静的眸子朝谢书辞看了过来。

  “谢谢你。”谢书辞道。

  他将大王从它身上抱了起来。

  行铁支起上半身,低头舔了舔大王背上的毛发,像是在为自己的孩子梳理一般,向来平静的眸子里显露出一丝慈爱。

  那一刻,谢书辞不知想起什么,鬼使神差地将手贴在行铁的身体上,掌心一缕灵力涌入它的体内。

  方寻雪曾说,行铁发现了一枚妖怪内丹……它还发现了大王的身份……若是一只普通凶兽,绝不可能轻易做到这两点!

  当感觉到行铁体内紊乱的灵力时,谢书辞的心受到了触动,几乎瞬间就红了眼睛。

  行铁不是没有内丹……它是……自毁了内丹……

  ……为什么?

  因为,一旦修成内丹,你就不得不离开主人、离开齐国吗?

  行铁用舌头梳理好大王背上的毛发,随后静静趴回地上,等待着太阳完全从地平线上升起来。

  在房间坐了不到一个时辰,方寻雪就差人找到谢书辞,告诉他,该出发了。

  店小二从后院将仙鹤和马车牵了出来,谢书辞叫醒大王,大王从他怀里朦胧地抬起头来,看了看爹爹,又看了看整装待发的松九营众人,以及安静站在方寻雪身边的行铁,疑惑地歪了歪脑袋。

  “嗷?”

  狮虎要跟我们一起走嘛?好耶!正好宝宝还没有学会怎么叫来的有气势一些。

  辰时,本该是一天下来最热闹的时辰。

  街道上本应是人来人往络绎不绝,可今日的西南关,却显得异常的静谧。

  冬风吹过空无一人的街道,不免显得萧条许多。

  方寻雪披着一张大氅,翻身跨上狼背,身后八位当家的各自翻上马背,谢书辞的马车落在最后面,一行人在店小二热泪盈眶的注视下,雄赳赳气昂昂地前往西南关最后那道关门。

  “各位喝够了吗?”方寻雪在前头问道。

  “喝够了!”

  “吃够了吗?”

  “吃够了!”

  “睡够了吗?”

  “睡够了!”

  “那咱们……”方寻雪的声音停顿一瞬,再开口时,声音坚定沉稳:“……该上路了!”

  “该上路了!”

  前方只有九个人的队伍却浩浩荡荡气势恢宏,竟也可与百万雄师匹敌一二。

  来时仍有几十人的松九营,在今日,只剩下他们寥寥九人,可气势却丝毫不减。

  大王拉着马车和仙鹤并肩而行,它茫然地看着前面的九个人,觉得好奇怪,他们到底再说什么啊?

  马蹄声在空荡的大街中如同雷奔一般。

  西南关的百姓仿佛有默契,没有一个人出现在街道上,送他们最后一程。

  他们大约是清楚的,这群可恶的土匪兵,不愿意看见他们的眼泪,也不愿意被他们簇拥。

  “老三,你说那小王爷以后会不会想你?那日我们出行,我还瞧见他偷偷躲在城门后边儿掉金豆子呢。”一个挎刀大汉调侃道。

  谢书辞还记得,松九营的三当家掳了个小王爷回家给自己当说书先生,还被皇帝责罚了。

  “他盼着我死呢。”

  谢书辞掀开幕帘,说话的是一位体格健壮棱角分明的男人。

  一群人仿佛没有意识到前方等待着他们的是什么,依旧侃侃而谈、谈笑风生。

  最后不知是谁起了个头,一行人哼唱起了一首朗朗上口的曲子,谢书辞细听了一下,发现唱的都是男男女女床笫私事,就跟一群登徒子似的。

  一路离开集市,他们的曲子都没有停下来过。

  在淫词浪语的歌声中,谢书辞听见了身后的大街中传来了隐隐约约的恸哭声。

  寒风吹动他们的衣袍,迎着半空的朝阳,惬意地哼唱着小曲儿,一步一步靠近西南关最后的那道城门。

  在城门之外,就是早已等候多时的东离无数雄师。

  “停。”

  走到城门前,最前方的方寻雪抬手叫停了众人。

  他驱使着行铁折身走到谢书辞的马车旁。

  大王敏锐地察觉到了什么,不安地跺了两下脚,眼里含有水光,等行铁和方寻雪走近时,它立刻凑到行铁身边,不安地用脑袋去蹭行铁的脖子。

  “嗷!”

  狮虎……

  行铁回应了它一声,大王眼泪一下子就掉了下来。

  方寻雪看向谢书辞,柔声道:“公子,此处就是西南关。大齐西南方最后一道关卡,请你和小公子在此地等候片刻,待东离撤兵后便可直接离开。”

  谢书辞看了他一眼,“好,谢谢。”

  方寻雪点了下头,又朝谢书辞笑了笑,说:“书辞,没想到在最后的时间里还能认识你,我既觉得幸运,又觉得可惜,但最多的应该是幸运。”

  谢书辞挤出一个笑容来,“不可惜,一点都不可惜。”

  方寻雪失笑,又道:“我听说,你的经历都会被记载在一本异闻录上面,九州所有人都会传阅这本书,这一段经历,会被记载下来吗?”

  谢书辞心脏堵得难受,“我向你保证,一定会的。”

  “太好了。”

  方寻雪转过身,看向前面的八个人,高声喊道:“诸位,拿好武器,咱们该上路了!”

  “是!”

  谢书辞怔愣片刻,探出身子,一把抓住他的手臂,“你们还要反抗?”

  方寻雪回眸一笑,眼神仿佛初雪融化,“是啊,既然横竖不过一死,那也要死在齐国的疆土之上。”

  他风平浪静的一番话,却像是一道风暴卷起了谢书辞身体里流窜的气体,他注视着方寻雪的眼睛,感受到了灵魂深处发出来的战栗。

  谢书辞无法形容这一句话给自己带来的震撼。

  他松开抓着方寻雪的手,身形恍惚了一下,险些跌下马车,身后萧寻眼疾手快抓住他的胳膊将他带回了车厢里。

  “诸位,该出关了。”

  “孙子,爷爷我来了!”

  城门发出一阵沉重的响声,缓缓向两侧打开。

  马蹄声疾驰而去,他们的身影渐行渐远。

  “轰隆!”

  高墙之上,一声鼓啸震破苍穹。

  谢书辞抬眼看去,城墙之上,数十位士兵擂动战鼓,随着松九营诸位不断远去的身影,谱成了一首高昂悲壮的曲子。

  远远一听,又似一首破阵之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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